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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本能 我會慢慢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宋清禮反而確信了孟知是喝多了，不然她不會有這麼大膽的時候。
孟知還在看著他，她的眼睛不像自己，看人的時候, 無論何時都讓讓人覺得她在認真聽你說話, 她會理解你說的每個字。不怪當時編導老師一眼相中她去做主播, 再沒有比她更合適端坐鏡頭前，用這雙眼睛去凝視熒幕前的普羅大眾。
不過能問出這個問題, 宋清禮心裡卻很高興，不管孟知心裡怎麼想的, 她終於對自己有一點好奇心了。
“那你之前為什麼會喜歡我？”宋清禮放下手裡的啤酒瓶，看著她問, “我記得這個問題，是我先問的。”
孟知聞言，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移開視線，盯著旁觀露臺上的一盆綠植沒說話。
就在宋清禮準備以為這是她拒絕的態度，然後打算自己給自己搭個臺階接話時, 孟知卻開了口：“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移不開眼睛。”
她似乎是想到以前, 臉上的表情想被風吹一樣的飄忽了一下，“有些人似乎身上就有一種區別於他人的光彩, 太耀眼、太突出——看到了你的時候，我才發覺喜歡一個人不需要那麼多理由、藉口，原來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理由。”
宋清禮聽得一怔，他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目光落在孟知在半明半暗燈光下清美的側臉, 眼睛眨也不眨。
“但是你好難接近，也從來都不把時間放到那些愛慕你的人身上，你太擅長拒絕，傲慢地無視著所有對你的好感，堅定地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我當時就在想，你會喜歡上誰，愛上什麼樣的女人，結了婚會怎麼和妻子相處。愛上妻子的你，也會變成一個普通男人嗎？會吃醋、會嫉妒、會為了她失去平日的理智。”
宋清禮忍不住叫了孟知的名字，孟知被他一喚，脫離出往日的回憶，扭頭看向他：“我的喜歡是不是很淺薄？其實在真正和你接觸之前，我對你的瞭解都很少，我追逐著你的背影，從來沒有看過真正的你。你讓我說出喜歡你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的喜歡更像是一種憧憬，憧憬你的幻影。”
宋清禮看著孟知此時的表情，他忍不住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指用力，將孟知狠狠拽出她的壞情緒裡。
“孟知，”他看著孟知的眼睛，目光深邃而專注，墨色的眼睛裡只映著孟知一人的面孔，“所以是和我結婚後，你看到真正的我，你才失望了嗎？”
孟知望著他沒說話，目光似有出神，宋清禮把孟知的手腕握得更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勇氣一般，說：“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庭，我小時候就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就因為年幼的時候表現得聰明一點、反應快一點，爸爸、媽媽、甚至妹妹，他們都在看著我，我必須優秀，必須成功，我不可以休息，不可以停下來。
“我記得小時候有次考試成績比上次的月考成績少了幾分，我媽大發雷霆，其實都是第一名了，少了幾分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不過因為大哥說了一句‘二弟是不是這個月貪玩了，成績沒有上個月好’，我媽不僅換掉了我的補課老師，還每天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看著我學習，我只有上學的時候才能鬆口氣。
“那個補課老師我很喜歡，他是個勤工儉學的名校大學生，對孩子很溫柔很有耐心，會給我講學習以外的事，逗我開心。小時候我不會掩飾自己，在他來的時候就表現出高興的情緒，媽媽就覺得是他帶壞了我。他和我說過，他家裡有個身有殘疾的妹妹，我家給的補課費很高，能教我很高興，他這個月攢夠了錢，就去帶他妹妹來市裡的醫院看看。——但是我媽問也不問我的意見，就換了人。不管我怎麼請求，她都不答應，我發了脾氣，她還請來了爸爸爺爺說我的執拗脾氣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被那個學生帶壞了。她說一個補習老師，跟一個孩子說這些事博同情幹什麼？明顯心術不正，她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
他的眼睫垂了垂，聲音低了一點說：“從那時起，我就很少在外表露自己的喜好，喜歡和討厭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患，我想更快更早地獨立，我想擁有話語權，我要讓爸爸媽媽還有其他人都不能再左右我的想法。”
頓了頓，他看向孟知，孟知聽得入神，已經不再出神，正和他的目光撞上：“——很幼稚對不對？但我小時候和青春期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貫徹到底的，我沒空把時間和精力放到他人身上。現在想想，其實我媽的做法是偏激了一點，但是那個時候大哥在家裡說一不二，我還小，她也很害怕、沒有安全感，她只能控制我一個小孩子罷了，她未必不愛我。”
孟知張了張嘴，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的想法，問道：“那你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嗎？一次沒有嗎？”
宋清禮看著她，朝她坐近了一點，說：“對，我這個人很無趣，你跟我相處也看到了，缺點一大堆，大概每個喜歡我的人，瞭解真正的我，都會被勸退，像你一樣。”
然後，他話音一轉，說：“不過，我沒有不認識你，我一直記得你，高中我給你投過票。”
孟知第一次聽說，頓時坐直身體，瞪大眼睛看他：“什麼投票？”
宋清禮覺得，孟知還是精神飽滿的樣子最可愛，她終於忘掉了回家時的不高興：“校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