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機場。”賀鈺坐進車裡，抬眼交代。
看著窗外的風景，他又淡淡的出聲，“你幫我定好酒店後，這幾天你就休假吧。”
陳遠知道賀鈺是對他說的，他有些欣喜，但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好的，我現在已經幫您定好酒店……”陳遠在接到通知後，就交代下去了。
賀鈺點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放假期間就好好休息。”
“好……”陳遠見他和顏悅色的語氣，有些詫異。
最近賀鈺的心情並不好，伴隨著低氣壓，雖然此刻他的語氣依舊淡淡的，但能看出，現在他的心情還行，甚至帶著期待。
賀鈺閉目養神後，陳遠不再出聲，把該處理的的事情處理好。
……
“賀總機場到了。”陳遠輕聲提醒。
賀鈺睜開雙眼，他下了車，走進通道。
飛機起飛的那一瞬間，他看著窗外，久久沒有回神，內心裡帶著忐忑。
這樣情緒，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讓他想起了在養父母家的那些年。
出現這種情緒忐忑不安的情緒，好像在四五歲那一年。
他半夜起來上廁所，還沒走出房門，聽到養父母在客廳談論。
他們的聲音很大聲，絲毫不怕在房間的他聽到。
說是房間，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兩平方的小倉庫罷了，僅僅能容下一張床，很狹小很黑暗，但確實他唯一能容下身的地方和唯一稍微有安全感的地方。
“要不把這小雜種給賣了吧，這小雜種長得很不錯應該能賣不少錢。”男人流裡流氣道，語氣裡帶著蠢蠢欲動，眼裡泛著貪婪的光。
最近他去賭錢紅了眼，輸了不少錢，還欠了高利貸和莊家不少錢，這段時間那些人催債，差點把他的手給砍斷了，還是說會找到錢，他們這才放過他，他嚇得東躲西藏了很久。
把這小雜種賣了應該能得不少錢，反正這雜種也不是他的兒子，他的兒子在享受榮華富貴呢。
“這小雜種四五歲了，哪有人願意要一個有記憶的孩子。”女人也很心動。
“找找還是有人要的，但要價絕對不能低，我怎麼怎麼也養這孩子到了五歲，花了不少錢，”男人思忖。
說是養孩子，其實不過是賀鈺拿著女人精打細算給的買菜錢給他們煮飯做家務。
“行，你去找買家吧。”女人贊同，應該還是有人要的，就是得找找。
賀鈺從回憶裡抽出，後面怎麼樣了呢？
他們確實找到了買家，不過買家是專門收孩子乞討的，有的被而已砍斷手腳乞討，有的被割了舌頭。
那些人覺得他長得好看，如果斷手斷腳，也會有不少人憐憫，說不定乞討到的錢比其他長相普通的小孩還賺錢。
他還記得那些人看著他的眼神，像看一隻可以給他們賺錢的豬仔，眼神裡帶著貪婪和算計。
那時候他怎麼做呢？
他在買家沒到之前那幾天，偷偷跑去打了座機電話，告訴警察有人買賣小孩乞討，並告訴了交易時間和地點。
最後警察趕到，買孩子的團夥被抓了，那對夫妻被拘留了好幾個月和教育，鎮上的人都知道他們要賣小孩指指點點 ，他們再也不敢動心思，把他賣了，就怕被坐牢。
警察已經告訴他們夫妻倆，如果再發生一次，那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拘留了，而是跟著買賣人販子一起坐牢。
但回來罵罵咧咧，對他非打即罵，恨不得把他給打死。
“這小雜種怎麼這麼晦氣，也不知道誰舉報我們賣了孩子，不然錢都要到手了。”男人恨恨道。
那之後對他的打罵更多了，不是拳打腳踢，就是拿著容易出人命的東西砸他，壓根不管他的死活。
那時候他常常懷疑他不是這對夫妻的孩子，村裡人也奇怪，這對夫妻長得這麼平庸，怎麼生出這麼好看的孩子。
但他們確實記得，女人當時懷孕了，而且大著肚子。
後面賀鈺是偷聽到那對夫妻談話，才知道他確實不是他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