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自己和蘇誠的矛盾,費爾蘭德也並不意外後者會對自己禮貌回話。
因此雖有些生氣和不滿,但他也不敢在這時候輕易表露自己的那些負面情緒,還是先把要說的事情說完了,再看情況而論吧。
這個時候,就算是爺爺,也得裝孫子。
“有事就快說吧,我馬上要去吃午餐了,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蘇誠笑說,語氣裡居然還彰顯著自己是多麼多麼的大氣,但實際上,這話的引戰性,可是滿滿的。
這個世界上,敢對一國二號人物這麼講話的商人,恐怕也就只有他蘇誠了。
“好吧,十分鐘。”費爾蘭德平靜的道,但蘇誠卻能感覺到他心裡壓抑的怒火,他肯定是覺得自己昨晚嗶了狗了。
理了理思緒,他說,“是這樣的,蘇誠先生,我對我上次來華說的一些話,表示強烈的歉意,上一次下飛機前,我喝了點酒,所以說話的時候,可能沒經過嚴肅的思考,說出了一些破壞我們之間友誼的話,還請你能不計前嫌,忘掉那些不愉快。”
蘇誠聽了,笑道:“我當時可沒聞到你身上有酒氣,只聞到了一股騷味兒,難道你當初喝得不是酒,而是其他的東西?”
說完,蘇誠頓了頓,感覺費爾蘭德快發火的時候,又連忙道:“抱歉啊,我這人也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嗯,費爾蘭德先生你之前說的話,都是沒腦子的話,我就不和你計較了,還有呢?”
聽著蘇誠的貶低,費爾蘭德氣得火冒三丈,如果意念能殺人,蘇誠現在已經隔著電話被他碎屍萬段了。
“蘇誠先生,在我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表示深深的歉意,我不知道居然還有人做出了禁售你公司汽車的事情,當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要撤資了,對這件事情,我非常自責,自責自己沒有早些發現那些蛀蟲的動作,否則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費爾蘭德深吸一口氣後道,說得那是繪聲繪色,演技完全是好萊塢大牌級別的。
“啊,你不知道這件事情?”蘇誠頗為驚訝地道:“不會吧,我聽好多人說,就是你下的命令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怎麼可能幹出那種蠢事,我根本沒下過那種命令。”
這件事情,的確不是費爾蘭德下的命令,但他卻是幕後的推動者。
但現如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承認的。
“唉,我還以為那些蠢事,是你幹的呢,原來不是啊。”蘇誠面露冷笑,嘴上卻淡淡道:“那你打電話來,是想?”
“除了道歉和解釋外,蘇誠先生,我想撤資一事,你需要慎重考慮,這不是我們阿三政府的意願,我想你也是被逼無奈。但現在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你不用撤資了。”費爾蘭德連忙說道,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撤資了?你們也會解除禁售?”蘇誠問。
“這是當然。”
“是嘛,居然是這樣。唉,只不過啊,費爾蘭德先生,太遺憾,也太晚了。”蘇誠唉聲嘆氣道。
“什麼意思?”
蘇誠道:“我已經在新聞發布會上,說了要堅決撤資,這件事情,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我這個人啊,比較愛面子,所以說出去的話,我就不會再收回來……”
一陣長籲短嘆後,蘇誠沒在掩飾了,直接撕開偽裝的面具,以冷漠的口吻說道:“況且,你特麼也少在我面前虛與委蛇,禁售這事兒到底是不是你幹的,你心裡最清楚。”
“你……蘇誠先生,我是在和你商量,也解釋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或許現在還以為,撤資的事情,我是在說笑吧?”
頓了頓,蘇誠聲音頗為寒冷地道:“非常明確地告訴你,小爺不缺那幾千億美元,也不稀罕你們印度的市場,丟了就丟了,無所謂,懂麼?”
話到這裡,蘇誠聽到對面費爾蘭德傳來的粗重呼吸聲,不給他任何反駁和謾罵的機會。
“好了,就這樣,祝你好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哈哈!”
一聲大笑,蘇誠結束通話了電話。
心情極好,雖然和費爾蘭德徹底撕破臉皮,會留下一些隱患,但蘇誠並不後悔。
這一路走來,面對強大的敵人,他多是斡旋與妥協,這一次卻直接以強硬的姿態反擊回去。
令他心裡感到暢快,同時念頭也通達了許多。
錢這玩意兒雖然好,但蘇誠現在的錢已經夠多了,所以……
有沒有阿三那點市場,於他而言,影響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