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又看手機,那上面依然顯示著無訊號狀態。她盡量不讓自己把事情往壞處想,看她,“我們車停在平地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嗯。”
龔珍珠開了一天的車,早就體力不支,能撐著全憑一口氣,如今就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睡個美覺。
龔珍珠往裡走後,餘念開啟車門出去。
外面狂風大作,世界放佛要被撕裂。
餘念抱著雙臂站在凜冽的風中看前方大貨車旁的光束,那是顧蔣打的燈。他正在跟貨車司機討論今晚有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顧蔣說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餘念驚奇他如何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不過這樣心靈感應似的狀態讓她開心。
顧蔣多跟司機說幾句就跑過來了。
他扶著她的手問:“怎麼下車了?不冷?”
“這裡沒訊號了。”
“嗯,可能是某個基站遭到損壞了。”
顧蔣將她往車上帶。
餘念:“那怎麼辦?”
“先不管,看明天什麼情況。珍珠呢?”
“去洗澡了。”
“今晚你跟她睡一床,我睡外面沙發。”
他們上車後沒多久,果然下起了大暴雨。雨勢磅礴,就算開了車燈,依舊看不清前方的景物,雨厚得像給世界裹了一層厚厚的塑膠薄膜。
餘念和龔珍珠醒來,是臨近清晨六點的時候。那時候雨還在下,風還在刮,除此之外,沒其他動靜。龔珍珠洗簌完畢,吃了早餐下去開車。
三輛車來到中途,突遇山體滑坡,大貨車和顧蔣的房車安全透過,可龔珍珠的車卻被滑下的山體壓到了尾部,無法前行。
顧蔣趕緊把車停好,才剛下車,卻見下一趟滑坡來襲,沒到一秒,便將整個車身完全掩蓋住了。那裡只有高高的一堆土,哪裡還有粉色的車影。
“珍珠!”顧蔣急得眼都紅了,他沖過去,想徒手扒開土,卻被源源不絕從山頭滾落的泥土步步逼退。
這時候,他身旁停了一輛破爛的小吉普,上面坐著個穿著夾克衣、滿臉鬍渣的男人。
他問:“怎麼了?”
“我妹妹在裡面。”顧蔣說。
男人看了眼上方的泥石,又看底下快要坍塌的路面。他快步來到後備箱,丟出一捆麻繩,拿起大鏟。
“我把土鏟開,你把麻繩捆上她車頭和你車尾,開車拉出去。”
餘念也趕緊下車幫忙。
積聚的泥土越來越多了,眼看腳底下的路面就快支撐不住。男人一鏟過去,咚的一聲,鏟上了車頭,他用力往旁邊一甩,露出了車頭一角。
顧蔣趕緊用手去扒開周邊的土,然後找地方固定,綁好繩子。
他這邊完成時,餘念也綁好了。
這時候下滑的泥土已經變慢了,男人多鏟幾下,粉色的車便出現在視野。男人拿起地上的榔頭,見顧蔣還在,道:“你去開車,這裡我來就好。”
不知為何,男人有股讓人信服的力量,顧蔣沒多說,飛速跑回了車上。
顧蔣啟動房車,一腳踩下油門,盡管汽車的轟鳴聲已經很大,可龔珍珠的車依舊是絲毫不動。覆蓋的泥土太重了,這樣的方式根本無法將車拉出來。
顧蔣不敢鬆懈,再次加大油門。
而也正是這時候,路面開始塌陷。
“顧蔣,路要塌了!”餘念急道。
顧蔣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