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說什麼?”
顧蔣心一陣揪著疼,好幾次把想說的話拿起又放下,再拿起又再放下,最終他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買。”
“不需要你對我好。”
餘念不敢多看他眼睛。以前她夢寐以求的憐惜和心疼就在他眼裡,可她卻不敢看了,只怕她多看一眼,會多心疼,更會害怕自己會心軟。
“顧蔣,我真的不需要你對我好。你就離我遠遠的,我們各過各的,我就很好。”
顧蔣抓她的手鬆了下來,他鼻子微酸,喉腔動了一下。
“我離你遠點你就會開心嗎?”
餘念轉身的那一刻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她哽咽:“對。”
顧蔣不再出聲了,他默默看著餘唸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的樓梯口。
沈符幾人是在下午過來的,來時餘念正坐在病房門口吃快餐。王荷元察覺她在流淚,因為她吃飯的動作是慢吞吞的,一粒一粒的吃的。
走近時,她那豆大的淚珠落在飯裡,餐盒裡的米飯扒拉扒拉了幾兩口,吃得樣都不成樣。
“餘念,你怎麼樣?”王荷元走過去,輕輕擁住她的身子問道。
餘念手中的筷子落下,淚落得更猛了。
她把下巴靠在王荷元肩頭上,哭得稀裡嘩啦。
她的哭聲悲愴悽涼,又夾雜了無限悔恨,不止王荷元,就連一旁的顏清和都覺得心碎。
“現在什麼情況?”沈符問。
餘念也知哭不能解決事,她擦去淚水,看沈符:“醫生說是腦癌,有惡化的趨勢。”
沈符長呼口氣:“現在發現了也不算遲,給治療方案了嗎?”
餘念搖頭,淚流得更多了。
治療方案醫生跟她媽說了,可她媽蔥昨晚到現在沒跟她說一句話,別說是治療方案,就連互相安慰鼓勵的話,她都沒地方說。
她媽肯定是對她失望透頂了。
餘念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媽沒告訴我。”
餘念哭得更兇了。
沈符眼眶濕潤,他別開身擦了下眼角,又回頭:“我們幾個打算了,損壞的十一個機子,我們按照原先的模樣做出來。阿蔣……”
沈符停了幾秒,道:“楊炎舅舅和餘叔的團隊成員那裡我們也去說過了,他們對此並沒意見。至於餘叔的病,你放寬心,清和和顧叔已經在聯系全國的腦癌專家,餘叔一定會好起來的。”
沈符幾人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緊接著來的是楊姨和楊炎舅舅幾人。
她媽在餘念面前忍住的淚水終於在她們面前大肆流下。
餘念看著脆弱的媽媽,也才知她偽裝的堅強下是一顆多脆弱無助。
來醫院勸慰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重症監護室門外終於安靜下來。
餘念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在這時候開口。誰知,一直用沉默懲罰餘唸的媽媽開口了。
“念念,你回去休息。”
這一聲“念念”僅僅也只隔了幾小時沒聽到,餘念彷彿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以為她媽不想理她了,太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