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元終於罵累了,她抓著他的手小聲抽抽嗒嗒。
沈符從沒瞭解過一個人的心可以複雜到何種地步,王荷元是唯一一個。
她無數次看起來很脆弱,可又堅強不屈。明明很多次難過得快要站不起來,可第二天還是能像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
是她心思太重,太會隱藏嗎?
他覺得是,但更多的是勇氣和堅強。
三個人坐一邊。
“讓餘念去接你那晚,”沈符停頓幾秒,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我在路上碰著她了。”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她在路上哭得很傷心,後來接了個電話後說要去車站。車站沒車,她又想包車回去。”
細節沈符不想說了,他看一臉震驚的餘念,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可憐人,可偏偏就讓我們碰到了。”
“她……她從來不跟我說這些。”餘念說。
把王荷元跟她爸送回旅館,沈符家的車也把他接回醫院後,顧蔣和餘念也開車回家了。
自從聽了沈符的那一番話,餘念心裡很難受。她不知道該如何排解那種心情,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腦海裡回想那個情景,越想越心疼,越想越傷心。
“你說,荷元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顧蔣:“可能是怕你憐憫她吧。畢竟,友情跟憐憫不一樣。”
餘念似懂非懂。
“可我還是很難受。”
“首先要弄懂你難受的原因。你是因為她的遭遇難受,還是因為她沒有把她的情況告訴你而難受?”
餘念想了想,說:“都有吧。”
“側重方是哪個?”
車裡靜了很久,餘念說:“可能是遭遇。”
“那就對了。”顧蔣說,“有時候,憐憫就像一把刀,一把柔軟的刀,插進人胸口裡,很慢很輕,但它給人的疼是綿長的。”
“就像憐憫的愛情嗎?”餘念忽然想明白了。
“嗯。”
兩人都沉默了。
“可我是真的把她當朋友。”
“她的自尊心就剩一道薄薄的紙,敏感得隨時會裂開,可又堅強得風雨中屹立,很極端。”
餘念:“她跟我不一樣,是嗎?”
“沒錯。”
多沉重的話題。
“那我能做些什麼?”
“默默地陪著她吧。”顧蔣猶豫了一會兒。
“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餘唸的心砰砰直跳,會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嗎?
“清和叫人查監控的時候,發現王荷元有丟棄她爸的心思。”
餘念呼吸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