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和善的笑容,心裡卻對這個根本不認識的貴族嗤笑:世界上的蠢人千千萬,沒想到今天給我碰見一個不僅蠢還想的花的。
“偉大又仁慈的蘇丹寬恕了我的罪行,”我低垂著眼睛,懶得看面前的貴族:“但這並不是你妄圖覬覦蘇丹女人的理由,這是天大的不忠,給我滾!”
肥胖貴族嚇出一身冷汗,連滾帶爬地逃了。
一位年邁的大臣輕咳一聲,打破了宴席間凝滯的氛圍,他說起國內多地區因為天災爆發出的饑荒,他越說越氣氛,竟直接拍著桌子控訴起蘇丹拒絕救濟災民的殘忍行徑。
我冷眼看著人們安慰這個大臣,自然知道他如此義憤填膺的原因:他的領地位於受災最嚴重的區域之一,自己捂緊了倉庫,卻請求蘇丹撥出糧食救濟他的領民。
可笑又貪婪!
場面失控了,責怪蘇丹的話語似乎每個人都在說,重重疊疊的人影讓我看不見奈費勒,我被嘈雜的聲音吵地頭疼。
酒杯裡的酒被潑到了大臣臉上,人們突然安靜下來,似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用恐懼又討好的眼神看著我——只要我向蘇丹告狀,這裡的人都逃不掉。
“說夠了嗎?”
我丟掉空了的酒杯,厲聲道:“居然敢質疑英明神武的蘇丹的決定!今天給你一點,明天給他一點,怎麼?國庫竟然成了你們私人的東西,隨用隨取?”
“公正的、全知的蘇丹自然有他的用意,一群庸人質疑太陽的存在?可笑!”
我哼笑,沒有人敢對上我的眼睛。
我歪歪扭扭地把面前的人推倒,毫不客氣地踩著他們去拿另一張桌子上的酒。
剛剛不知道去哪的奈費勒出現,將我送出了宅子,將耍酒瘋的我架出去,塞進馬車裡。
坐上馬車,我的眼神恢複了清明。
我揉著腦袋,平複被窺探的不適感,想起了一直坐在宴會邊緣的一個年輕貴族。
全場鬧劇中,他附和著眾人,卻從沒有丟擲自己的觀點。
直覺告訴我,這個貴族有問題。
那麼,我要不要告訴奈費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