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妗眼睛往那兒一掃,忽覺不對,“糟糕!登山包!”
徐霽藉著光看清看清了留下的一攤殘局,目光也是一緊,快步走到亭子的坐檻外側,探出半個身子往底下望。
“滾下去了?”
手電照亮整個山谷的上方,亭子後面就是斜坡懸崖,樹枝雜亂交錯,山野空蕩蕩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原本放包的位置空空如也,餘下的只有令人發慌的寂靜。
“哪來的狗啊!這麼野......”她氣得發顫,聲音還殘留著被嚇後的心悸,徐霽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雲妗回頭望鋪在地上那孤零零的一張地鋪,“現在怎麼辦?”
徐霽那一個登山包可是裝了他們所有的露營裝備,今天晚上要在山上過夜,就靠這些東西保命。
帳篷、睡袋都被弄丟了,他們今天晚上是絕對不能在這裡過夜了。
“狗是聞到了肉幹的味道才過來的。”徐霽蹲下身,把地墊扯平,用地釘再次固定。
雲妗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登山杖,背對著他站,“是我不該放凳子上。”
“和你沒關系。”他站起身道。
他沖她招了招手,溫聲道:“剛才嚇到了?”
雲妗說“沒有”,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唇緊緊抿著,明顯情緒還有些緊繃。
徐霽手一勾,把她拽進懷裡,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後背,“讓你抱抱。”
雲妗的臉被他領口岔開的拉鏈硌得有些疼,後背陌生的溫度也讓她有些不自在,她別開臉,推了一下掙脫開。
“你怎麼跟安撫小孩兒似的!”
“十八歲,不是小孩兒?”徐霽被她推了一下,悶悶地笑了一聲。
雲妗無語,白了他一眼,“那你怎麼不說自己老。”
她不理徐霽,從兜裡摸出手機,揚起來舉高轉了一圈:“你有訊號嗎?我只有兩格。”
懷裡溫熱柔軟的熱源空落離去,徐霽收回手,看了一眼手機,“一樣兩格。”
他垂下頭,單膝跪地把地上皺巴的地墊攏過來,說:“東西收好,我們下山。”
雲妗有些疑惑,但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要去找上山的時候遇到的那兩個人?”
“找個有訊號的地方,總比在山上凍死好。”徐霽單腳踩著突起的石頭,磨了磨,站到上面,伸手摘了一朵花下來。
雲妗在把包平鋪在地上拉上拉鏈,偏頭撞見他伸手的瞬間,漸漸的心情平複。
她想,那個動作他一定做過很多次,是在他放下一切遠離城市的時候吧,是京北市高高在上的科技新貴永遠也不會做的事情。
視野裡出現了一隻舒展的手,手心躺著一朵粉色的小花。
“送給我的?”雲妗唇間揚起一抹笑,心底的煩悶稍稍消散。
徐霽:“野桃花。”
她知道,他在哄她開心。
不說明天早上看不看得到山頂的日出,至少今天的經歷也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其實在他抱住她的那個時候,她心裡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幫我戴頭上。”她指了指自己的鬢角,笑意盈盈。
徐霽在她身旁站定,粉色的小花在發間綻放,年輕女孩燦若桃李的笑彷彿荒涼原野上的一汪清泉,耀眼得讓他的眼睛莫名有些酸。
“好了。”戴好了花,他退開一步。
雲妗沒給他機會,她動作極快地湊過去在他臉頰親了一口,“謝謝男朋友!”
臉頰的柔軟一觸即逝,徐霽忍不住失笑,“就路邊的小野花,這麼開心?”
“是呀,我很好養的!”她歪頭,一使力,背起登山包往大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