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低聲問:“餓不餓?”
“還好。”雲妗聞聲愣了愣,抬了下頭,笑著說。
她輕聲問:“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沒什麼……真沒什麼,就是有點想家了。”
想家是她隨即胡謅的,心煩也是有那麼一點的。沒有那麼依賴家,卻又不喜歡給不了歸屬感的任何地方。
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喜歡脫離掌控的自由感,卻摒棄不了穩定給予的歸屬感。到了新的地方,新的人和事,新的朋友,新的人際交往,往往讓人不知所措。
就像現在,她就好像一個局外人,安靜地觀看別人的生活。
融不進就別硬融,她的交友信條此刻好似也不管用了。
盛妍知道她不想說,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忙碌的身影,笑盈盈地撐地起身:“走吧,我們去蹭吃蹭喝!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美食一來,美色都得靠邊站。”
雲妗被她接地氣的口氣逗笑,緊跟著站起來。
“你想吃什麼?羊肉串要嗎?”她從顧朝言手裡接過一串,看向雲妗。
羊肉肥美鮮嫩,晶瑩的油汁順著長竹簽往下流。
顧朝言怕她莽撞,不由提醒道:“你小心燙到,油都滴下來了。”
“不會。”盛妍抽了張紙巾,“你有兩把刷子啊,還挺香。”
顧朝言冷酷著臉,對她的贊賞全盤接受,“有手就行。”
雲妗接過說了謝謝,聽著他們活寶一樣的對話內容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竹簽上串著的羊肉粒大味濃,新鮮肥嫩,沒有羶味,是他們跟農家樂的老闆買來的。
雲妗大口咬了一截下來,心滿意足。
吃到盡興的時候,時裕拿了幾提啤酒過來。
“隨便喝,不夠還有!”說著指了指地上的一箱,“能喝的一人兩瓶!”
“只是啤酒?”顧陵楚意有所指,“時小少爺?”
“這地方只有啤酒,顧大少爺想喝別的酒就只能讓人空運過來了。”
雲妗視線剛往地上那一箱啤酒那裡一放,一隻胳膊擋住了她的視線。
“小朋友喝不了酒,你喝橙汁。”
這道聲音清潤淡然,偏偏聽在她耳朵裡又理直氣壯得很。
眾目睽睽之下,雲妗怕他說出什麼出乎意料的答案,沒辦法直接問出為什麼,但那雙明顯不服輸的水眸卻好似在說“憑什麼”。
低磁的話音附著在她耳畔,“上回你喝醉酒還是我揹回來的。”
“……”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也好在這句話幾乎是附在她耳邊說的,沒讓她丟臉丟得人盡皆知。
據上回喝醉的經歷來看,她全醉別人微醺,冒犯了人家不說,宿醉後醒來還忘得一幹二淨。
她還是不獻醜了。
周圍易拉罐開蓋的冒氣聲接連響起,徐霽的聲音再度響起:“下午還要開車,我也不喝了。”
雲妗瞥了他一眼,心裡這才平衡一點,繼續吭哧吭哧享用她手裡的串兒。
不料人又被扯著手腕提溜起來,“過來幫我打下手。”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她默了一下,只好舍棄熱乎的肉串,起身跟到燒烤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