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是在日落時分。
時間不偏不倚,紅日西沉,雲彩絢麗,整個人身上仿若繞上橙霧,籠罩著暖融融柔和的光暈。
下到機場廊橋,徐霽在前面走著,隨行人員在後面跟著。
這一跟,他不由的看呆了。
難怪公司裡的女員工都說他們老闆不似人間真實存在的人,這“不可褻玩”的氣質,換誰不迷糊?
“明天和h.u約了幾點?”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問了一句。
“啊?”隨行人員沒料到他會突然出聲。
徐霽又重複了一遍。
他連忙答道:“哦哦,您問的這個啊,thoas先生明天九點和您約在新瑞酒店見面。”
徐霽話不多,即便氣質淡漠,但大多時候的他看起來不溫不火、情緒穩定,這對於一個下屬來說,是一件還算幸運的好事。
所以,隨行人員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發現老闆沒有任何不悅之後,也沒有那麼提心吊膽了。
徐霽“嗯”了一聲,確認道:“明天的資料都整理好了嗎?”
“整理完畢了,老闆!”
徐霽瞥了他一眼,“一會兒回到酒店,你把行程表發我一份。”
隨行人員點頭如搗蒜。
原諒他,這個疏漏還真不是他的問題。
臨走前陳特助工作交代得匆忙,他這個秘書部的被趕鴨子上架。隨行人員低頭嘆氣,只希望頂頭上司體諒一下他的無知,讓他這趟從天而降的行程能夠好過一點。
去往酒店的接送專車上,徐霽繼續完成了登機前的交代工作,末了,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車停在酒店的大門口,電話接通,陳特助情緒激昂地彙報了那邊的程序。
“老闆,婓樂那邊應該收到東西被掉包的訊息了。”
“我們的派到美洲的人已經全部安全潛入了,目前沒有發現別的異常。我們跟過去的人還發現了一個常年逃逸在外的跨國通緝犯的蹤跡,殺千刀的!他們膽子居然大到跟跨國通緝犯做交易!”
“罪該萬死啊!”
陳特助連連說了好幾個“罪該萬死”,又憤慨道。
“老闆!不如我們直接報警,讓警察來制裁他們!”陳特助的聲音在聽筒裡格外大聲。
徐霽被他吵得頭疼,“陳特助,你跟在我身邊有幾年了?”
陳特助敏銳的直覺顫了顫,下意識站直身體:“……四、四年。”
不知怎的,他突然感覺身後冷颼颼的,抬眼看了眼頭頂空調的溫度,二十五度沒錯啊。”
難不成是因為連軸轉出現幻覺了?
頂頭上司不怒自威的聲音在耳邊環繞:“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再三須慎意的道理。”
“哦!對、對不起徐總,我錯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沖動,這句話說出口就太沒腦子了。
“這個月獎金減半,我就提醒你一次,這是你的失職。”徐霽對待工作上的事稱得上嚴苛,“不要打草驚蛇。”
陳特助性子急歸急,做事情卻是從不馬虎,也夠忠誠。這也是他能在公司一待待到四年,熬成元老級人物的原因。
“明白。”陳特助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