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後,雲妗小聲調侃:“時宜姐,變臉真快啊。”
江時宜咳嗽兩聲,擺擺手:“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
另一邊虞歲做完妝造,在助理的陪同下娉娉嫋嫋地走出來。助理與攝影師交涉工作,她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任由造型師調整擺弄。
雲妗聞聲望去,身段優雅的女人對著鏡頭微笑,笑容是恰到好處的溫婉柔和,她卻不知為何看出一種被迫營業的感覺。
但她不得不承認,虞歲很美,給她一種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的感覺。
虞歲美得很有辨識度,桃花眼,柳葉眉,身姿婀娜,氣質清絕卻又含著一股子厭世感,是那種柔中帶剛的長相。
第一組拍攝主題是日光下的純欲少女。
珠簾玉幕,花團錦簇,少女的裙擺鋪了滿地,美得像一幅油畫。
投入工作的江時宜萬分認真,雲妗在一旁看得眼睛發直,偷師學藝,琢磨光影的運用。
拍攝的時間在專注的時候總是過的很快。
吃過午飯,江時宜偷摸找她女神要簽名了去了,雲妗一個人待著沒勁兒,一個人出門透氣。
她沿著馬路邊走著,看見常光顧的那家奶茶店,本想進去坐坐。
這時,草叢裡傳來一陣微弱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雲妗聞聲低頭。
是一隻年幼的小奶貓,三四個月大的樣子,身上的毛雪白順滑。雲妗頓蹲下身試探著伸了隻手,見它不怕,輕輕地擼了兩下。
嘴角的弧度勾了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奶貓走丟了,這麼不小心。
小奶貓叫了一聲,模樣憨憨的。
雲妗嗤了一聲站起來,輕聲笑:“小可憐,不僅憨還蠢。”
對陌生人這麼親近,要是碰到壞人被拐走都不知道。
從雲妗記事起,母親就對她的人生有明確的規劃,在別的小孩兒還在外面玩的時候,她只能坐在房間的窗前。假如不是愛上攝影,可能她的生活就是學習,然後按部就班地考研考公。
在她好奇心很重的年紀,光提一嘴同學家養的貓,就會被媽媽訓斥心思不放在學習上。
如此一來,她便再也不會提了。
“魚丸!”餘光範圍內出現了一雙球鞋,男生喘著氣蹲下捉住小貓。
他把小貓抱在懷裡:“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小奶貓喵喵叫了幾聲算作回應,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躺在他懷裡翻了個身。
“我家貓有點皮,喜歡亂跑,謝謝你幫我看住它。”男生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
雲妗剛想說不是她,對方不確定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雲妗?”
她聞聲抬頭,努力想了一下,對著這張臉她實在沒想起來是哪位。
男生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介紹自己:“我是趙淮書啊。”
雲妗腦袋懵了一下,嗡地湧進了一大波資訊。
哦,趙淮書,是寒假要和他們家一起吃飯的那位。
一個月之內,出現了第二個故人,雲妗不得不重新走心地打量了一遍他。
她其實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也不太想知道以前幹了什麼混賬事,比如跟在人家後面跑什麼的。這種事兒就不用回憶了,有點丟人……反正她是不會承認的。
想想沈女士寒假回去還要約兩家吃飯,她從心底就冒出一陣煩躁,語氣不由的遷怒。
“你好。”她笑不出來,只是平淡地表達著禮貌。
相對於她的尷尬,趙淮書就顯得有些自來熟,三下兩下把話頭接了過去:“你想摸摸嗎?魚丸很乖的,不咬人。”
雲妗伸手擼了擼魚丸的毛,手心的觸感說不出的柔軟,溫溫熱熱很舒服。
她心裡塌了半塊,遲鈍地揚了揚唇:“很可愛,謝謝你。”
男生樂呵呵地咧開嘴笑,帶著點傻氣:“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