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文遠問兩人有沒有準備好,準備好就開始了。
司媛站在崇歸身後看他打遊戲,“阿崇,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他淡淡回:“等我這局打完。”
司媛不禁蜷起了手,“等不了了。”
司媛之所以成為一名安全師是因為自己的父親。
她父親以前是工地的頭子,但無論幹什麼活都親力親為。
在她十四歲那年,因承重牆坍塌,父親被埋在了一片廢墟中。同個團隊,除了她父親,還有許多工友輕傷、重傷、死亡。
事故調查報告出來,說是因為工人們自己的失誤,才導致此次事故,甲方不承擔相應責任。
那些資本家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兩年前司媛自己調查這事,幾天前有了結果。資本家為了節省原料成本,選了一家質檢不合格的材料公司作為供應商,才導致了悲劇。
而崇歸的父親,是當年的資本家。
他賺的那些錢都帶著許許多多工人的鮮血啊。
崇歸先前去過司媛的家裡,看過父親的許多合照。
怪不得要看那麼久,還問她,她父親當年在什麼工地工作。
崇歸是知情的,但他什麼都不說,就這麼隱瞞著她。
她的語氣特別淡,淡如一抹飄渺的煙雲,“崇歸,你知道我爸當年是在你爸工地上工作的,對嗎?”
崇歸打遊戲的手停下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崇歸嚥了咽口水,機械地動著手指,繼續操縱著人物。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崇歸往前面扔了顆雷,自炸了。
他將耳機摘下,起身轉頭與司媛對視。
“你想聽什麼解釋?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你知道的,都是事實。”
崇歸不善言辭,不善解釋。此刻他知道司媛很氣憤,在氣頭上,無論他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
司媛深吸了一口氣,抿唇,“你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嗎?我爸因為你爸貪圖小財去世了,不止我爸,工地上那麼多工人都受了傷。當年一聲不吭,把責任推卸得一幹二淨,你知不知道這害得多人家破人亡、失去家庭支柱啊!”
崇歸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想安慰她:“說完了嗎?你需要冷靜。”
結果手卻被一把拍開了,“我不需要,我現在很冷靜。崇歸,你到底是冷血,你沒有心。”
司媛鼻尖一酸,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從眼角鑽了出來,緩緩往下流。她倔強地抬手去擦眼淚,“崇歸,你真讓我太失望了。”她笑了下,“我們到這就結束吧,不用再往前了。”
說完,司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走起來是有風的,風將她的眼淚往後吹,崇歸似乎也感受到了濕意。
最終,他的手還是沒來得及伸出去。
“咔,來看下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