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縹緲峰為首的武林正道的緊逼之下,浮生教的廣泛吸納教眾,各種走投無路之人前來投奔,不少是強盜和殺人犯,然而浮生教來者不拒。蘇岐炎認為,這些窮兇極惡之徒,投入浮生教門下才能發揮自己的作用,他們也會發揚浮生教,使浮生教成為真正的眾生之主。並且此後誓與以縹緲峰為首的所謂的武林正道不死不休,於是浮生教打著教化眾生的旗號,為非作歹,無惡不作,漸漸地被眾人稱為魔教……
蘇籽被各種資訊所淹沒,覺得有些疲憊,她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接收著原主身體裡的記憶。
原主雖然頑劣任性,脾氣暴躁,但是卻沒有殺人成性。她天資聰穎,但是卻不肯在讀書練功上多花半分心思,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上有爹孃寵愛,下有小弟相護,讀書練功有什麼用處!
這樣的人本該無憂無慮地過一生,殊不知,她的爹爹孃親還有懂事早熟的弟弟,也有護不了她的一天……
原主命運的改變,是從遇到那個氣質清冷的少年開始的。
那日,她避著花燭鳶尾,瞞著教主和教主夫人溜下山去,想要看看山下有什麼新鮮玩意兒,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深受重傷的少年。那襲白袍都被鮮血染紅了,面色蒼白。她以為他是那些被仇人追殺的走投無路之人,就像是她的爹爹收留的那些人一樣。
她本來不欲理睬,可是卻聽得他痛得呻吟了一聲,隨即便不忍心丟下他,哪知道,她的這個不忍心,卻是引狼入室!
原主將他帶回棲鳳山,尋來浮生教醫谷的谷主為他療傷,又揪著谷主的小鬍子,逼著他給少年用谷中最珍貴的藥草,生怕那重傷的少年因為用不到好的藥材而受了委屈。
蘇籽好像看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原主為葉緒洗手作羹湯,親自侍候他服藥,又為了討葉緒歡心,親手繡荷包,卻將自己的手紮的千瘡百孔……
“你叫什麼名字啊?”
“葉緒。”
“葉緒你不開心嗎?”
“葉緒你笑一笑好不好呀?”
可是葉緒卻似乎不會笑,至少,他從來都沒有朝那個蘇籽笑過。與他說話時,他也總是沉默以對,一旦他多說一句話,原主便會開心至極。
原主將他養在身邊,一應吃穿用度都和自己相同。怕他悶在山上無聊,瞞著爹爹帶他去練魔窟看教眾練武,帶他去清霧澤看魔教聖物,帶他去醫谷看奇花異草……
這些,都只是為了讓他開心,他也確實很開心,雖然他不說,他不笑,但是自己卻可以感覺得到。他尤其喜歡去醫谷,每次帶他去,都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亮著喜悅的光芒。雖然他那通身清冷的氣息,讓自己著迷,但是他的沉默寡言卻讓自己的心,疼的厲害。
“原來,這就是喜歡,是愛啊。”蘇籽聽到原主自言自語道。
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雖然爹爹交代自己不許再帶他去魔教重地,雖然娘親為此大發雷霆,雖然小弟滿心失望……但是自己只要葉緒開心就好了,對待爹爹陽奉陰違,對待娘親不予理睬,對待小弟視而不見。不怕眾叛親離,只要他能高興,而已。
那日,原主和他一起去了醫谷和藏書閣,從藏書閣回來,他的臉色便很難看,甚至吐了一口鮮血。蘇籽的心瞬間痛的厲害,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樣,跑去找來谷主爺爺,希望可以救他,卻被告知“羽毒花,無藥可解,卻並非無救。但是需要一命換一命,只有願意以命換命之人,才可以將毒引到自己的身體裡,中毒之人便可活。”
原主聞言猶豫了,然而看到他那如玉的臉上漸漸布滿羽狀的黑線,心痛不已。
蘇籽的眼中含著淚,支開了鳶尾和花燭,然後割開了自己的手腕,將葉緒手腕上的傷口與自己相貼“此生惟願你,安然無恙。”
視線漸漸模糊了,恍惚之間好想看到了娘親飛奔而來,再也不見往日裡的儀態萬千……
蘇籽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再次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的景象一變。只見原主的娘親躺在爹爹的懷裡,而弟弟蘇客卻滿臉怨毒地看著自己。
“兒女都是債,都是債啊!”蘇長荊似乎一瞬之間老了十幾歲,娘親……娘親她臉上的皺紋好像變得特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