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熙一刻也不敢停歇,連裙擺也來不及提,一路朝著金鸞大殿的方向跑去。那裡有重重禁軍守衛,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剛剛跑出扶華宮,她步子一頓,一雙手緊緊地抱住她的腳踝,她忍不住尖叫了聲:“啊!”
地上是個渾身血淋淋的小太監,背上被捅了好幾刀,鮮血直流,染紅了她素白的裙角。
“救我……”
遠處有幾個正在廝殺計程車兵和死士,聞聲紛紛側目看來。蕭瑤熙慌忙側過臉,俯身掰開他的手,嘴裡不停唸叨著:“對不起,對不起,我現在救不了你……”
萬幸那幾人沒有認出她,只以為是個逃命的小宮女,繼續打鬥著。
蕭瑤熙皺著眉望了眼那已經閉目的小太監,來不及唏噓,轉身朝著幽靜的小路跑去。
看來不止扶華宮,整個皇宮都陷入了一片廝殺,這隊人馬竟然能悄無聲息出現在宮內,定然是早就安插在皇宮內部。
為今之計跑去求援目標太大,得找個安全的地方等著禁軍來斬殺叛賊。
蕭瑤熙慌不擇路,跑到了後山的一片叢林處,草木蔥鬱,正好可以遮擋住她的身形。
四處都可能遇到西卞的死士,自己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壓根就不是對手。
她抱著雙膝,龜縮在草叢中,眼眶突然酸澀起來,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喪家之犬,只能等著別人來搭救。
既然打不過,她只要藏好就是不惹麻煩,就是救了自己,夜沂會很快找到她的,一定會的。
她深深地埋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身子不斷地顫抖著,拼命地蜷縮著身體,想將自己變小,讓所有人都看不見。
忽然,草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猝然間抬頭,正對上一個剛剛進草準備蹲下的身影。
男人蒙著黑巾,看不清模樣,手臂上被劃出了一道傷口,滴滴血跡正在往外滲出。
蕭瑤熙兩隻眼睛睜得又大又圓,在背後拾起一塊石頭,看準他的腦袋準備砸上去。
“公主?你怎麼會在這?”男人低聲驚呼道,立馬扯下面巾。
蕭瑤熙一愣,這不是二哥哥平日身旁的那個侍衛嗎?好像叫武應來著。自從二哥哥和淑妃出事以後,她就再也沒見過武應,一直以為他已經出宮了。
她尷尬地笑了笑,悄悄扔掉手中的石頭,這樣的局面碰見屬實是很侷促:“武應?你怎麼會在這?”
武應重新帶上那塊黑巾,語氣落寞:“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宮門口的排查會稍微簡單點,於是我便混了進來。”
自淑妃和蕭琰出事後,所有有關的侍衛奴才全都被遣送出宮,他也不例外。
他這次趁機入宮本是想尋個機會帶走謝氏,卻不曾想碰到四處濫殺的死士,一時不察,被傷了手臂,差點折在了裡面。
“公主,宮中怎麼忽然亂成這樣?”
蕭瑤熙苦笑了聲:“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西卞在做垂死掙紮吧。”
若平夷戰敗,他們絕對不會魚死網破。試圖在宮中肆意暴露,殺掉新帝,唯一的緣由只能是平夷這場戰打贏了,他們狗急跳牆。
武應看著低垂著腦袋的小公主,眸光忽然一動,猶豫了一下,默不作聲地靠近了一點,冰冷的刀刃抵上她的脖頸。
“公主,求您一件事,只要您答應,我不會傷害你。”
蕭瑤熙一整天這顆高懸的心就沒降下來過,她有些惆悵,甚至賽過了害怕:“你要救謝氏是嗎?”
稍微細想一下便可以知道,武應絕不是為了救蕭琰那個草包孤身進宮犯險的人,想來只是為了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