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舉起手中的一壺酒,對上夜沂的目光,絲毫未有閃躲,站起身子大聲喊道:“今日手刃西卞賊子,都給本將軍暢快的吃喝!”
篝火連天,熱鬧的氣氛持續到次日淩晨才堪堪結束。
蕭瑤熙腳踝處的傷不易立即乘坐馬車回程,路上有些許顛簸,從攏山回到軍營之時天色已經變暗,所以一行人暫時歇在了臨時搭建的帳篷中。
次日,天色剛亮,花鶯便匆忙的沖進一方營帳,輕輕喚醒了床上蒙著頭正在熟睡的少女。
“公主,不好了,裴少卿來了,身後還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
蕭瑤熙掀開被子,懵圈一瞬,幽幽的從床上爬起:“可能是奉命來調查昨天的事情吧。”
她試著動了下受傷的那條腿,刺骨的疼痛由下傳來。
“去準備一下,今日回府。”
最近上京一連出現好幾次西卞人的蹤跡,想來應該不會太平,她垂眸安靜了片刻,看來這些日子是不便再出府了。
主帥的營帳之中,風少躍在案桌之前來回走動,時不時瞥向上方端坐的男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我說,你是來調查敵情的,還是在這坐著發呆的,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專程來接那丫頭?”
“都有,聽說夭夭腳踝扭傷了?”
男子一身素白錦袍,腕上串戴著一檀木佛珠,神色自若,悠悠的看向來回踱步的少年。
蕭瑤熙的扭傷本來是不嚴重的,可誰知忽然遇上了那樣突發的意外,危機情況下,加劇了傷勢,恐怕得多花幾日才能痊癒。
“是,有點嚴重。”
自十多年前兩國交戰,西卞人大敗以後,已經安分了許久。上京歌舞昇平,人人貪圖享樂,都快忘記了那戰火紛飛的日子。
這次西卞人不斷的暴露出蹤跡,想來經過多年的蟄伏,韜光養晦過後實力不容小覷,
裴昭岫緩緩轉動著那串佛珠,眸光暗淡。最是容易入手且利益最大的地方,莫過於公主府。
“夭夭那,可有安排人手?”
風少躍止住腳步,就近拉過一把木椅坐下,翹著二郎腿,表情悠然,一幅吊兒郎當的模樣。
“放心,早就派去了。”他目光一凝,摸了下鼻子,暗自觀察著男子的神情,“她身邊那個侍衛挺厲害的,其實也不用太擔心。”
裴昭岫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指尖輕點桌面,語氣似在試探:“少躍認為,他與那兩件事可有關聯?”
追尋仇敵的蹤跡,碰巧救下身在險境之中的蕭瑤熙,按理來說沒有多大的問題。
可這次,若是夜沂引來的人,意圖在何處,挾恩圖報麼?畢竟他每日跟隨著蕭瑤熙,可以下手的機會比比皆是。
若那幫人跟他無關,只為蕭瑤熙而來,事情看起來要簡單一些。
西卞人向來心狠手辣,骨子裡滿是藏不住的暴戾。兩國若要開戰,挾持當朝最受寵的公主,無異於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平夷那邊有何不對的動靜?”
風少躍收回歪坐的身形,抬著手肘回想了幾息,搖搖頭:“父親前幾日的信報中一切正常,並未提及任何異動。”
上座的男子頷首示意,緩緩站起身子走出帳外,向著另一處營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