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紮著睜開雙眼,額頭上沁出了層層冷汗。他撩起衣袖,看著手臂上一條淺色脈絡。
體內的餘毒已經快要排除了,一定有什麼原因,再次擾亂了他的心神。
夜沂揉了揉睏倦的眉眼,忽然回憶起睡夢中那小女孩說話時的神情和那雙清澈漂亮的眸子。
“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對本公主說話。”
“大膽!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夢中小女孩的身影與少女逐漸重合,他微怔了一瞬,隨後自嘲的一笑。
看來五年前這毒還真嚴重,不僅擾亂了自己的心神,還做起了白日夢來。
次日,花鶯和春桃二人看見一臉鐵青的夜沂,都不禁捂著嘴憋笑。
兩人察覺到男子透來一道冰冷的視線,假裝手忙腳亂忙活起自己的事情。
蕭瑤熙感覺頭皮一陣發痛,無語的瞥了花一眼花鶯手中被扯下的青絲。最後,她將目光落到夜沂眼下的烏青。
“夜沂,夜侍衛,你昨天晚上偷偷去數羊了嗎?”
花鶯和春桃聞聲,實在沒忍住,噗嗤一笑。
畢竟春桃她們買回來的話本子裡就是這樣說的,小孩睡不著,就自己在床上數著綿羊,說不定就睡著了。
夜沂摸了一下眼下,淡淡開口:“沒有數羊。”
看著他一臉正經嘴硬的表情,蕭瑤熙也沒忍住眉眼一彎。
“花鶯,將我房間的那個安神香料分一點給夜沂吧。”她瞅了一眼門外,放低聲音,“別讓宋嬤嬤看見。”
許是瞧見夜沂這樣子有些可憐,花鶯並未像平常那般出聲斥責這不合規矩,只是恭敬的應聲。
“對了,過幾日風少躍休沐,要帶士兵辦一場野獵,說是平時閑暇的娛樂活動。你們幾個都收拾一下,我們到時候也去見識一番。”
不過可不能被宋嬤嬤知道,不然一定會在母後面前告她一個大狀。
夜沂自始至終都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夜侍衛,你竟然把本公主當空氣,一直走神。”
這熟悉至極的語氣讓他肩膀一顫,他微微抬眸:“公主恕罪,屬下只是查到了一些線索,所以一時有些失神。”
蕭瑤熙知道他說的意思,應該是那些西卞仇人的線索,看在他急著報仇雪恨的份上,她也沒有再計較。
“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大可告知我,雖然我不會,但是我有幫手。”
她狡黠的一笑,像一隻機靈活潑的小狐貍。
“那公主可知,上京有哪戶貴族姓徐?”
蕭瑤熙立馬屏退了花鶯和春桃兩人,神色突然肅然:“你問這個幹什麼?和你的仇人,有何關系?”
“公主誤會了,只是這徐家人可能知曉一些內情,我需要向他們請教一些問題。”
“上京,已經沒有徐家人了。”
夜沂順著她的意思,適當的表現出一絲詫異:“為何?”
“我只知道,上京唯一的徐家在一夕之間滿門慘死。至於其中的原因,我真的不清楚。或許,武安侯會知道。”
“只是武安侯遠在平夷,不知風少躍是否清楚。”
其實最清楚徐家的,應該是廢太子,可是現在,剩下的也只有武安侯了。
這些內幕夜沂早已清楚,他低垂著眼眸,眼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此時,門外一道通傳聲響起:“公主,裴少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