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息,她瞳孔猛的張大,狂捂著胸口,心悸不已:“你,你這傷口怎如此駭人?”
不知何時,少年轉過身子側對著婦人,若無其事的把玩著手中的長劍。
少年背上傷痕錯落可怖,宋嬤嬤上了年紀,哪裡見過這等血腥。她身子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花鶯和春桃頗有眼力,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攙扶著婦人,蕭瑤熙雙手扶額,腦中像灌入千斤鐵錠般。
人上了年紀就該在宮裡好好養老,安享晚年,跟著年輕人到處亂跑,萬一哪日被嚇得半身不遂可如何是好。
侍女嘴唇輕張,手指緊緊掐著掌心,遲疑半晌:“公主,真的無事嗎?”
“嗯?什麼事。”
兩侍女兩眼相視一顧,安靜站立在一旁,充當著乖巧的雕塑,一動不動。
蕭瑤熙手指輕彈,兩人捂著額頭無奈一笑:“公主……”
“放心,南山寺香火興旺,是我想來已久。”
花鶯連連搖頭,目露急色:“公主,奴婢是擔心娘娘責罰您。”她掃了那少年一眼,周身冷意瘮人,眼神飛速的移開。
侍女表情微妙,並沒有逃過蕭瑤熙的視線,她臉上笑意斂去,正色道:“難道本公主不能收自己喜歡的侍衛嗎?”
至於母後,她望向歪歪扭扭靠著兩人的婦人,明面上不顯,心底卻暗暗嘆息。
由於這突發意外,蕭瑤熙一行人的車駕只到了山腳,天色漸暗,幾人趁著天黑之前返回了府邸。
她如夜沂所願,擢升他為自己的貼身侍衛,房間舒適寬敞,就安排在隔壁偏房。
“嘶”,蕭瑤熙倒吸了一口涼氣,冰涼的藥膏點塗在額頭,她忍不住痛呼一聲。
花鶯以為自己力道太重,動作放得更輕,“公主,奴婢再輕點。”
蕭瑤熙望著銅鏡中紅腫的額頭,周邊一圈青紫,還擦破了皮:“春桃出門了嗎?”
“春桃照您的吩咐已前去大理寺,那人的身份底細,總要調查清楚些。”
想到那道猙獰詭異的傷口,她眼神投向隔壁,“給他送藥了嗎?”
“公主放心,剛剛回府就讓府內太醫過去瞧著呢。傷口挺嚴重的,但那男子就像沒事人一樣。”
蕭瑤熙不做聲,翻出妝奩中的脂粉,左挑右揀了許久,選出一盒遞給花鶯:“把額頭上給我遮住。”
花鶯放下手中的藥膏,接過脂粉盒子,又重新放回妝奩之中,“公主,破了皮不能擦脂粉,傷口會感染。”
“我總不能不出門,或者整日戴著帷帽。”
這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闖入視野,是門卒。
聽到動靜,花鶯厲聲開口呵斥,“大膽,慌慌張張,驚擾到公主你可知罪?”
那奴才還未開口,“撲通”一聲滑跪,俯身貼地,少年清爽慵懶的聲音響起,未見其人。
“怎麼我來了還要通報?”
身後一亮色紅衣顯現在眼眸中,蕭瑤熙黑眸閃動,驚喜萬分:“風少躍,你怎麼來了?”
少年倚靠在門口,輕揚眉梢:“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什麼壞訊息?”
風少躍輕輕一指少女,隨後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嘉禾公主,言行無狀,禁足一月。”
南山寺的事,實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堂堂嘉禾公主,不僅帶著幾個侍女悄悄去參加什麼浴佛節,還平白無故撿了個侍衛回府。
訊息不脛而走。蕭瑤熙掰著手指頭都能知道,除了宋嬤嬤,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