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何願不願意的資本,面前的少女是公主,隨便一句話就可以了結他的性命。
更何況,離開,他能去哪呢。他無依無靠,孤身一人,天下之大,他竟然不知該去向何處。
“我願意。”少年重重的磕下一個響頭。
既然已經被買下,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倒不如留在公主府安心的做個侍衛。
蕭瑤熙這才揚起下頜,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給你取一個新名字,往後你就是本公主的人,往事一概不論。”
她垂眸看著地上久久沒有起身的人,腦海浮現出那個斑駁鏽跡的鐵籠,“你就叫安昭吧。”
希望你從今日起,一生平安喜樂,白日昭之。
“啪嗒”一聲,寂靜的空氣中發出微弱的聲音,小少年兩滴清淚掉落在地,暈染出點點細碎的光亮。
地上的少年身形呆滯,良久,他艱澀的開口,聲音沙啞:“安昭,謝過公主賜名。”
花鶯和春桃在前廳默契的打著配合,以公主勞累為由,終於打發走了宋嬤嬤。
去往公主寢屋的路上,春桃見四下無人,掀起冪籬的一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險好險,宋嬤嬤再不走,我都怕露餡兒。”
花鶯戳了一下她的臉,打趣道:“放心,有公主在,肯定保你的小命。”
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門口。
蕭瑤熙早就回了寢屋,翹首望著窗外,正想著春桃和花鶯怎麼還不回來,正巧看見兩人,連忙將春桃招進屋內。
“快把衣服換下來,屋內有一套侍女的衣服。”她心中不安,萬一等會宋嬤嬤突擊檢查,那可就糟糕了。
趁著春桃去裡屋換衣的功夫,她長長舒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懶散的撐著下頜,坐在軟榻之上。
“對了花鶯,你記得給安昭找個練武的師父,他年紀小,應該學得很快。然後給他安排間好點的屋子,不要太偏。”
花鶯疑惑的歪了歪頭:“公主,安昭是誰?今天買回來那個小侍衛嗎?”
“安昭,這也是公主給他取的名字嗎?”
蕭瑤熙耳尖微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她屬實不愛讀書,最是討厭那些只知道吹鬍子瞪眼的教書夫子。
“很難聽嗎?”她訕訕的開口。
花鶯使勁的搖頭,像一個旋轉的撥浪鼓:“公主起的名字自然好聽。”
蕭瑤熙雖然不喜詩書,但是不代表她胸無文墨,只是不樂意被那些繁文條框所拘束。
侍奉在軟榻之側的少女思緒逐漸悠遠,目光如炬,似有重重火焰燃燒:“能得公主賜名,是一生之幸。”
她還記得自己跟隨公主回府的第一天,那個小女孩純真無邪的盯著她,如雪地之蓮般無暇。
“女孩子就應該像花兒一樣。”她半大的身子指著天上飄著的紙鳶,閃著亮眸,“二月飛鶯,你就叫花鶯吧!”
春日來臨,草長鶯飛,再低賤無名的野花也會向陽而生。
那是花鶯第一次覺得,有些人從一出生,就是與眾不同的,就應該是蒼穹之上的皎皎明月。
院中,黑衣錦袍的少年正閉眼假寐,聽到來人的腳步聲他淡淡開口:“嘉禾那邊如何?”
“昨日已經搬進了公主府,屬下正在尋找機會。還有一事,昨日有一輛馬車去了公主府的後門,隔得太遠,車上的人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