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鶯,宮外有什麼地方可以買侍衛嗎?”蕭瑤熙望著前方人離去的背影,撐著下頜思索了一番。
侍女下意識的開口,詫異道:“公主為何要去宮外買侍衛,皇後娘娘送來的侍衛你不想要,大可以重新去內務府挑選幾個。”
蕭瑤熙悶悶的搖搖頭:“不一樣,宮裡的人總歸都有身份背景,指不定是哪個人派來監視我的。”
“公主,奴婢其實有些疑惑,不知當不當問。”
她抬頭得到少女的眼色,放寬心的說出腦海中的疑惑:“公主,為何皇上要給您在宮外禦賜一座府邸?”
聽到這話,蕭瑤熙原本煩悶的眼神漸漸清朗,語氣平淡,毫無波動。
“不知,總歸能搬出宮去自是個好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必糾結這些緣由。”
她是真的不知道,母後想將她牢牢的拴在身邊,因為擔心她。而她的父皇,似乎總是跟母後唱反調。
少女雙手抱住腦袋,將那些煩憂的思緒丟擲腦後,既然想不通,那就順其自然。
煙霧氤氳,街道兩旁的商販正陸陸續續的支起攤子,在煙火氣中忙碌著新一天的生計。
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盯上的蕭瑤熙,正半趴在一輛馬車內的食案上闔眼假寐。
為了避開宮裡宮外的人群,她起了個大早,帶著花鶯獨自乘車出了宮。
方便掩人耳目,兩人尋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她撇了下嘴,簡易的桌案硌得她嬌嫩細膩的手生疼。
花鶯驅使著馬車緩緩行向城西方,那裡有上京最大最繁雜的的交易市場,西市。
父皇早就告訴她,特意在宮外為她置辦了一座府邸,及笄宴過後便可搬出宮去。
她經常聽聞花鶯講一些宮外的民間八卦和習俗,忽然靈光一閃,神神秘秘的對侍女說道:“花鶯,你不是說過西市是上京極大的交易之地嗎?我們就去那裡。”
百般無奈之下,花鶯也只能妥協應了她。
朝廷鞭長莫及,遠遠肅清不了那些背地裡的陰暗交易。只要有足夠的錢財,幾乎什麼東西都能在那買到。
負責的官員也只能睜一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冒犯到天子,不惹出極大的事故,自然是能避則避。
馬車外的少女輕“籲”一聲,駕停了馬車,她掀開車簾,對著內側的少女緩聲說道:“公子,我們到了。”
蕭瑤熙如釋重負,麻利的從桌案上爬起,她再也不想坐這種馬車了,整個骨頭架都快被顛散了一樣。
她身著一身華貴的紅衣錦袍,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扮成了一副男子模樣,若不仔細看,當真就是一個俊俏嬌氣的小郎君。
兩人下了馬車,徒步向西市內的一處僻靜之地走去。
幾個巨大的鐵籠赫然出現在眼前,裡面的人無一不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
蕭瑤熙在原地愣了片刻,偷偷在花鶯耳邊問道:“為什麼這些人都被關在籠子裡?”
花鶯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將蕭瑤熙掩在身後,低聲耳語:“公子,人市就是這樣的,不要讓他們髒了你的眼,奴婢上前去問就好。”
蕭瑤熙若有所思的垂下長睫,點了點頭。
出宮之前,她告訴花鶯自己想去西市買個侍衛,那種沒有背景的孤兒可以更好的為自己效力。
以前在宮中選奴才時,她都是親自去內務府,從那些整裝待選的宮女太監中挑幾個回去。
她沒有想到,所謂的人市是這樣子,將人圈養在鐵籠之中供人挑選,狼狽不堪,彷彿待宰的牲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