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線以後,舒言立馬去翻自己的好友列表。
她的好友不多,自然能很快找到。
可找到他的時候,卻發現頭像是灰色的,他並沒有線上。
舒言抿了抿唇,有些無力地退出了登入。
心裡卻又好像在慶幸,幸好他此刻不線上。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該懷著怎麼的心情又或者是以什麼身份去給他發訊息。
可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呢,她又該怎樣忍下眼淚躺在床上入睡。
她眺望著窗外點綴在黑夜裡的零星燈火,心情卻一點點沉下去。
說實話她其實挺羨慕周荔的。
羨慕她的大膽,熱情,也羨慕她能夠隨心所欲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而舒言的情緒更多是含蓄的,是內斂的,是被藏起來的。
從小到大,她和父母的相處也是平淡的,像相互表達喜歡這樣的事情從未發生在他們之間,甚至連鼓勵都是很少的。
可今天下午的事情卻讓她控制不住地濕了眼眶,將隱藏的情緒暴露在外。
而這些都只是因為……
舒言垂眸拿出自己的日記本,毫無頭緒地在上面寫了幾行字,想要疏解此刻煎熬、苦悶的心情。
桌上的鬧鐘發出嘀嗒聲,秒針不知疲憊地轉著圈,在它重新歸零的那一刻,舒言腦海裡突然浮現《鱷魚手記》裡的那句“我這個人開始對你産生意義了嗎?”
我這個人開始對你産生意義了嗎?
她提筆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
你的存在開始對我産生意義了。
那些朦朧的,陌生的,晦澀的東西,在寫下這句話的時候,一切都彷彿撥雲見日。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舒言的臉上,她有些澀然地眨了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如同蝴蝶般在光影下展開了翅膀。
她徹底明白過來——
原來是她的世界起霧了。
只是這場薄霧,或許不是始於這個初夏的,而是在更早的時候,在他們相遇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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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校的時候舒言收到了一個好訊息。
秦夢告訴她上次幫她投給雜志的那篇文章已經接收了,下個月就會出版,到時候雜志方還會給她寄來樣刊。
舒言也收到了一筆還不錯的稿費。
藉此機會,舒言又向雜志社新投了兩篇文章。
她給自己取的筆名叫做青槐,源自她最喜歡的槐花。
說起來她和槐字也另有淵源。
小的時候她體弱多病,後來爺爺找人給她算了一卦,說是她命裡缺木,最好取個帶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