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鶴陳哄著她到沙發上,拿紙巾給她擦眼淚。
馮晨不說話,只哭,好像有天大委屈。
明明自己才是被冤枉的那個,張鶴陳無可奈何地揉揉她的臉蛋。不過還好,第一次看她哭,他只能呆呆坐著,現在關系近了一點,他能抱她親她說幾句胡攪蠻纏的話,馮晨還有點別扭,可也沒那麼抗拒他,低著頭抽抽嗒嗒。
那一刻張鶴陳想問她要不要公開,可又以什麼身份。
張鶴陳捧起她的臉,馮晨瞪著紅紅的眼睛與他對視,張鶴陳笑著說傻子一樣,然後吻上她,馮晨怔忪片刻,也閉上眼睛,她感覺到他唇齒間的溫柔。
張鶴陳掠過她的鼻尖,最後吻在她的眼上。
他含笑輕聲說:“去洗洗臉,醜死了。”
“……”
張鶴陳拉著馮晨去洗臉的時候叫她把牙給刷了。馮晨原來是要走的,張鶴陳說“你哭成這樣回去,你舍友指不準猜你發生什麼大事”,為了讓她安心還說今晚不做。
馮晨也覺得自己這樣挺窩囊,就留下了,順便洗了個澡。宿舍樓裡的浴間一到冬天就很難用,水是熱的,空氣是冷的,洗個澡像處在冰火兩重天裡受刑。在張鶴陳這裡,她得到了一點方便。
張鶴陳找來他的襯衫給馮晨當睡衣,馮晨圍著浴巾在貼身衣物上又犯了難,張鶴陳直截了當說不用穿,他那不懷好意地樣子氣得馮晨把手裡的毛巾往他臉上扔。
張鶴陳好脾氣地接著毛巾擦起她的濕發。
睡前,她發訊息給王敏佳,說朋友來玩她不回去了。
上回用的也是這個藉口,她的朋友不多,稍一追究就怕要藏不住了。
不過馮晨早上出門的時候,王敏佳還沒醒,她不清楚狀況,也就沒有多問什麼,回好。
關了燈,隔在窗外的月光朦朧隱現。
張鶴陳擁著馮晨,平靜地闔眼。
幾秒後,馮晨卻豁然起身。
張鶴陳懵了一圈,靜靜地看她。
沉默中,馮晨解開襯衣釦子,握著自己的溫軟喂給他,張鶴陳哪拒絕的了,咬著她問想幹什麼。
馮晨一聲不吭,動作瘋魔。
張鶴陳欣賞地瞧她,以為她開竅了。
實際上是她早已看穿那些字裡劣質的謊言,只是在找他之前她查到考研成績,她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張鶴陳就成了可憐的出氣筒,被她揪住臭罵。壓抑的情緒從他這裡發洩出來,馮晨開始麻痺神經,藉著他逃避現實。
她第二天也沒走,拉著窗簾和他在屋裡放縱。
當馮晨從公寓裡出去時,她已經把包菘文忘在腦後,再次聽到女生的訊息是一週後。
女生被診斷抑鬱,休學一年。
馮晨那時候沒有想到這麼嚴重結果與她何幹,只是偶爾記起那天覺得自己的脾性裡的確有殘忍這一面。
那是對張鶴陳的。
而在張鶴陳記憶裡,這一晚無疑是喜悅的,所以即使肖春飛問得沒頭沒腦,張鶴陳還是耐著性子反問一句:【怎麼?】
肖春飛:【正面回答,不然不說。】
張鶴陳木起臉,他看這人就是閑出毛病了,關掉手機,轉身回了包廂。
甫一進去,張鶴陳就聽到張岱銘說出國怎麼樣,問陶熙語想去哪個國家。
陶熙語笑著說:“法國。”
張鶴陳無動於衷地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水。
張岱銘瞥他一眼說:“法國好啊,浪漫,適合年輕人去。”
陶熙語也看了看張鶴陳。
張鶴陳吃著盤裡的蝦肉,心想這老頭子不會又想送他出國吧。
他十二歲那年在國內本該是小升初的年紀,張岱銘卻把他一個人扔到了國外,雖然那所學校裡有一樣的黃種人,熟悉的口音,他依舊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適應,其中的心酸和苦楚現在可以嗤之以鼻,而在那時卻有被拋棄的絕望,他待了兩年後磨練了心志,也結交了一些朋友。年少氣盛時總是輕狂,摩擦不斷,在張岱銘從監護人那裡連續收到他打架闖禍的訊息後,怕他學壞又召回身邊看著。
張鶴陳最近沒聽到要送他出國的風聲,也沒在桌上問,給他老子一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