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麼一到自己面前,就好似丟了常識。
“陸醫生,我今年已經24,不是需要照顧的孩子了。”她提醒道。
陸越煬微怔,無聲的對視中,飄動的紗簾拂過他的手臂,他才接著道:“不是小孩也可以坐著換鞋,沒人規定只有小孩才應該被照顧。”
裴凜拗不過他,乖乖在凳子上換了鞋:“我去倒水。”
“下午阿姨來收拾過屋子,茶壺裡有溫水,你先倒一杯潤潤嗓。”陸越煬在她身後溫聲說道。
“好的。”她隨手將不安分的紗簾束起,轉身進了房子。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透明茶壺在餐桌上。
她繞過客廳中心的鋼琴,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
陸越煬將行李搬到二樓樓梯口,遲疑了幾秒,就將裴凜的幾個箱子搬進自己的房間。
下樓後,陸越煬的視線立刻開始尋找某個身影,見裴凜坐在沙發上打電話,才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靠近時,裴凜剛結束通話,注意到聲音轉過腦袋:“剛和家裡人報完平安。陸醫生,忙了這麼久,你喝口水。”
她將其中一隻玻璃杯遞給他。七分滿的水小幅度地晃了晃,便到了陸越煬手中。
“謝謝。”他說。
“陸醫生,我們以前也這麼……”
“客氣嗎?”裴凜虛撐著腦袋,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陸越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說客氣吧,裴凜對誰都客氣,在相熟的朋友裡是難得的好脾氣。
說不客氣吧,裴凜做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很少真正會去在意他人的目光。
包括學生時代的陸越煬。
所以他換了個話題:“你的東西放我房間了,住著比客房舒服。阿姨打掃過,都是全新的用品,你不必拘束。”
他甚至還樂於滿足裴凜的好奇心:“房間裡沒有私密的東西,你想看都可以看。”
裴凜笑道:“陸醫生,你以前學習應該很好吧。”
“為什麼這麼說?”陸越煬從廚房洗完手,挑了個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
“聽說好學生都不寫日記。”
“好學生?”男人咂摸出其中的幾分調侃的揶揄,輕笑說,“某個好學生確實不愛寫日記,連筆記都不愛整理。”
裴凜眨了眨眼:“陸醫生以前的筆記,一定很受歡迎吧?”
“不算‘受歡迎’,只有一個數學偏科的朋友會看我的筆記。”
陸越煬說這話的時候沒看她,可裴凜卻有一種自己就是那個“數學偏科的朋友”的感覺。
她問他:“那個朋友,陸醫生還常聯系嗎?”
“很久聯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