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節課結束,裴凜被喊去了辦公室。
一向安靜的教室在今天卻格外反常,大概是杭城的暑氣終於消散。
大風過境,秋意漸濃。
一行人在落葉的沙沙聲裡變得活躍起來。
阮媛擦完黑板,兩只腳還沒踏下講臺,驚呼已經出口:“死豬你別撞——”
砰。
朱天達和另一個高大結實的男生就撞上了裴凜的課桌,一時間教室裡的空氣都凝固了幾秒。
倆人打鬧的身影慢慢站直,看著桌肚裡掉出的一堆大小不一的信封發愣。
“你們倆是瘋了嗎?!”阮媛一丟抹布,趕緊下來檢視情況。
朱天達蹲下身,撿起一封紅色的信殼:“裴姐收到這麼多情書啊!”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瞬間聚成半圈,七嘴八舌地談論這些信封到底是來自同一個人還是不同的人。
“喂,你們看這個——”小眼鏡從前面撿起掉出半張卡片的黑色信封,裡面的半團短發清晰可見,“這應該不是情書吧!”
朱天達“啊”了一聲,接過對方手裡的信封,心裡不祥的預感升騰而起:“臥槽!這是詛咒信吧!這居然還有團惡心的頭發——”
“哪來的死變態!”
阮媛氣得不行,把剩下的信封都撿起來攤在桌子上,奪過朱天達手裡的信封,下定決心般開啟卻怒道一聲“臥槽”。
五六分鐘後,裴凜拿著周測的數學卷子回到了座位上。
數學老師是個蓄著白鬍子的小老頭,講到激動處腦瓜子就會漲的通紅。
裴凜在他唾沫橫飛的講解中終於弄明白了錯題,回到教室卻發現大家都埋頭案桌,各自耕耘著自己的試卷。
“剛剛我走的時候不還在吵麼?怎麼一下子……”裴凜和朱天達的眼神對上,疑惑地問了一句。
“哦……剛剛班主任來過了,讓我們安靜點。”
朱天達扯謊的本領爐火純青,張口就編了個理由。
“難怪。”
裴凜根本沒起疑心,將試卷理進試卷袋,又用手在桌肚裡掏了掏。
朱天達不禁捏了把虛汗,餘光不住地瞄著裴凜的動靜。
只見她從桌肚裡摸出一盒筆芯,取了一支換上,絲毫沒有發現桌子的東西被動過。
“看我幹什麼?”裴凜突然回過頭問他。
做賊心虛的少年下意識提高音量:“沒、沒看你——我就是看看班長的位置,睹物思人!”
裴凜噗嗤笑出聲:“這不是剛走?”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然我和班長才分別一個小時,但我的心卻好像已經過了一二三四五個秋天!”
朱天達誇張地做著表情,說到動情處就差抹上兩滴清淚。
裴凜被他逗樂了,可還沒笑幾聲上課鈴就響了。
一群人又開始規規矩矩地上課。
傍晚時分。
裴凜說不上來的心裡古怪,她瞅瞅朱天達,又瞧瞧他的同桌阮媛。
平時早就收拾好書包的兩人居然還在位子上磨蹭。
“你們倆還不走?”裴凜指指教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