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古堡四周的夜燈在黑暗裡描繪著樹木花草的輪廓。
她沿著小道走進休息區的深處,晃蕩的鞦韆、彌漫的霧氣、悉悉簌簌的腳步聲無一不在警示著危險的靠近。
“你的膽子確實很大。”
盤旋在裴凜心頭三年的人終於露面,裴凜看清來人的面孔後,手慢慢放進了褲兜。
自首都裴凜被騷擾後,裴洄就特意為她備了一款小型的電擊器。
緊張到極致的時候,她冷笑一聲,盯著對方的眼睛:“我還以為你躲著不肯出來了呢,李珃。”
李珃獨自站在鞦韆前,精亮的眼睛像是夜色中狩獵的野生動物。
她的聲音很沙啞,每說一個字都彷彿撕扯著聲帶:“裴凜,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你把宋意怎麼了?”裴凜表面鎮靜自如,實則握著電擊器的手心早已出汗。
她來到此地的唯一目的,就是確認宋意的安全。
李珃的笑擠出喉嚨,腳步向插兜戰立的少女靠近:“我只是給了她一點教訓。”
她的眼睛死死黏住裴凜:“你知道人不吃不喝,可以堅持多久嗎?”
“宋意在哪裡?”裴凜的眼神毫無退卻之意,冷著神色迎上她的目光。
“宋意就在她的房間裡。”
李珃的笑意一斂,拿出口袋裡的手機舉到裴凜面前。
裴凜的震驚溢於言表。
在她放鬆警惕的這一瞬,身後早已埋伏許久的人猛地向她揮出了木棍。
一聲柴火棍和後腦的悶聲炸開,裴凜甚至來不及掏出手裡防身的家夥,就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檢查她的口袋。”李珃向戴著口罩的女生示意,見她遲遲不動便猛地踹了她一腳。
長發女生吃痛蜷縮在地上,口罩也因倒下的動作掉落一半。
陶星星。
李珃摸索著少女的褲袋,拿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啐了一口:“果然不能小看你。”
她摁斷電話,又將裴凜的電擊器扔到陶星星面前:“他們已經發現我了,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陶星星敢怒不敢言,利落收拾了地上的東西,揹著人往森林深處走去。
最終,她把裴凜帶到了遠離木道的一顆樹邊,緊緊地將女孩綁在了粗壯的樹幹上。
做完這一切後,她拍拍手起身。
沒有選擇立即離開,陶星星在裴凜身邊站了很久。
她想。
睜開眼睛吧,裴凜。
睜開眼睛我就放了你。
我並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可裴凜的睫毛卻只是安靜地垂著,遲遲沒有蘇醒的跡象。
陶星星無聲地,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最終消失在了晨光微露的森林裡。
裴凜是被臉頰的瘙癢折騰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