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達十餘年的心理折磨後,她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凜凜,阿姨要離婚了。”
入夜,劉琇和裴凜都已躺下。
劉琇側過身,輕輕地和她說。
劉琇沒有問裴凜是否知道陸家的事情,好似她在心中篤定裴凜就是知道。
裴凜也側過身,兩抹平靜的視線相交。
裴凜問:“阿姨,這件事情您和陸越煬也說了嗎?”
“越煬那兒我還沒提,但是我想他肯定是告訴你了。所以就先和你說了。”
劉琇想釋懷地笑,可是她卻發現自己做不到,此刻她甚至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覺得內心從未如此寧靜。
“凜凜,阿姨想拜託你一件事。和越煬有關。”劉琇突然提起了自己的兒子。
裴凜的心一緊:“阿姨您說。”
“越煬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爸爸出軌了。雖然他不說,但是這件事情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劉琇將視線錯開,落在了裴凜放在被子外的手腕上,“越煬他,有很嚴重的焦慮症。但他總是迴避就醫……”
“凜凜,阿姨想拜託你的就是這件事情,你能不能幫阿姨勸勸他。”
“在初中的時候,我有時會聽見他一個人自言自語,後來我觀察了很久,發現和他說話的那個人……”
“出現在越煬幻覺裡的那個人……”
是你。
這句話無異於一顆疾速飛行的子彈,猛地擊中裴凜的大腦。
她的思緒出現了斷聯的空白。
“你喜歡越煬嗎?”
床頭的玻璃窗灑進一片銀霜,在兩人的視野裡形成流動的光影。
劉琇的臉龐在月光的對映下有著似水的溫柔。
裴凜不知怎得想到了“媽媽”。
那個臉頰中間點著一顆細痣的女人,眼神也如水如霜,天生帶著幾分悲憫的神性。
裴凜想了想她的問題,沒打算說謊:“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如果喜歡只是想在第二天見到對方,那我喜歡的人應該是安易。”
劉琇大概是完全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作答,連帶著表情都愣了幾秒。
忽地,她笑起來,語氣輕快道:“我好像知道越煬為什麼會喜歡你了。”
“陸越煬為什麼喜歡我?”裴凜露出不解的神色。
“喜歡一個人,大多時候都說不出開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