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文藝彙演還有一天。
一班最緊張的莫過於小導演阮媛。
“阮女俠,你有沒有覺得……”
朱天達猶猶豫豫湊近阮媛,最終說出了一句讓對方感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話:“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打了兩拳?”
阮媛笑眯眯說:“……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來上兩拳。”
“不了不了,我這張英俊的臉龐還得留著明天上臺呢。”朱天達趕緊退後三步,笑嘻嘻地沖她咧嘴。
阮媛剛結束最後一次排演,心情還算不錯。
演員們都各司其職,青澀的演技甚至為這場小舞臺劇增添了幾分幽默,這是最讓她滿意的地方。
“演員們都試過了服裝,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班級裡的演出服裝了。這必定不能出錯……”阮媛對著朱天達說話,恍惚的神情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好了——”
一聲幾近破音的尖叫直刺阮媛的耳膜,連帶著她敏感的心髒都跟著顫了一顫。她趕緊問:“怎麼了?”
學委哭喪著一張臉,就差當場嚎啕大哭:“中午我和許靜去教室看演出服的時候,那都好好的……但,但剛剛我們再去教室的時候,好幾件衣服都被劃破了——”
阮媛的腦袋一陣眩暈,這樣的感覺在到達一片狼藉的教室後尤為強烈。
誇張精美的歐式演出服上幾乎都被尖利的東西劃破,阮媛甚至能肉眼辨別出作案工具就是一把美工刀。
“媛子……”在教室裡著急踱步的許靜一看見來人,欲哭無淚道,“中午還好好的,對不起,對不起……”
朱天達第二個飛奔到現場,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轉而憤怒起來:“這到底是哪個缺德玩意兒——”
“沒有看見人……我們最後從音樂教室回來,就看見衣服已經變成這樣了……”許靜看到班級破損的衣服,差點腿軟跪倒在地,到現在都還沒有從後怕中緩過神。
朱天達偷瞄阮媛的臉色,卻發現對方已經從情緒裡找回理智。
阮媛說:“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兇手,而是怎麼修補這些衣服。我看了一下,衣服的布料都還在,只要有針線,補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你要徒手補衣服?”朱天達大吃一驚。
只見她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針線盒,在位置上坐下,還有模有樣地交代朱天達:“你轉告班裡的其他同學,就說教室的衣服沒大問題,只是需要修補。還有,你替我問問,有哪些不上臺的同學會針線活——”
朱天達的腦子轉的快,一下就竄出了教室。
一旁的許靜躊躇著上前愧意萬分:“媛子,我會一點針線活……真是對不起……”
“這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阮媛將針和線遞給她,盡管神色疲憊,卻依舊笑著安慰她,“該說對不起的是那個缺德鬼,不要讓姐抓到她,不然保準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嗯……”許靜的鼻子一酸。
她本來已經做好被罵失職的準備,沒想到對方卻給出了溫柔的理解,這讓她心底的愧疚只增不減。
後面又急急趕來幾位同學,最讓阮媛意外的是蔣文也來了,她並不記得這個戴著小眼鏡的學委會針線活。
蔣文明顯看出對方眼裡的質疑,連忙解釋:“我媽媽有時候會補我的衣服,我看著也覺得差不多會了——這不是有種學習叫‘觀察學習’嘛,媛子,你就讓我幫點忙吧!不然我今天晚上可悔得睡不著覺啊——”
這天晚上,蔣文不是睡不著覺,而是根本沒覺睡——
天殺的缺德玩意兒把演出服的內襯也給劃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