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流又以餘光掃了她一眼。
她這些隨情緒而流露出的表情，她自己似乎都沒意識到。
他或許也明白了，現在溫流羹和顧西辭的感情是什麼樣的，大概就是他曾經和他前女友那樣的。
心裡某根弦被觸動到，或許也覺得有點可惜吧，他張了張口，本想說：你以前和我聊天時是不是也這樣？可也明白這句話若是出口的話是多麼不合時宜，像一顆本要拆開卻又意識到已經過期了很久的糖，所以就不拆開了，沒有說。
一路無話，將溫流羹送回小區，他卻不打算下車。
溫流羹很驚奇地問他：“周老師，你不回家嗎？”
“哦，我在南城還有點事。”
“那好，再見了。”
“再見，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噢。”溫流羹才反應過來，喃喃地，“明天就是我生日了，謝謝！”
兩人笑了笑，溫流羹關上車門。
今年的生日她沒有親自佈置，就是在香榭苑擺個宴席。和之前一樣，親戚長輩在室內用餐，她邀請一些朋友在後院邊吃邊玩。她也要準備一下明天生日的事了，想到這兒心情不免愉悅起來，腳步輕快地乘電梯上樓，同時收到夏翕菲訊息：【更更，我登機了哦~還要轉機，要折騰一天呢，今天晚上估計見不了面了，明天見！】
溫流羹很幽默地回複道：【吾皇萬歲萬萬歲。】並發個【叩頭】的表情包。
因為“登機”與“登基”諧音。
車駛出小區，周流來到了曾經的那座寵物別墅。
這裡的生意一直很好，所以在南城開了三年還有聲有色，他到達時裡面還人滿為患的，人與貓貓狗狗在屋子或院子裡鬧作一團，工作人員都有些顧及不暇。但還是有人注意到徑自而入的他，一個標準的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您好呀！歡迎光臨，請問咱們有預定嗎？”
周流也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十分紳士，配合上他出眾的外表能夠輕易讓旁人看得出神：“抱歉，沒有，但我來是為了一件事……我想看看這裡的照片牆，大概三年之前，我和那時的女朋友在這裡留下了一張照片，冒昧地問一句：三年前的照片現在還在不在？”
店員已經被他的外型與溫和的態度所折服，思考了一下：“一般我們是不會撤下客人留下的照片的，畢竟都是很珍貴的回憶，您隨我來……”她帶他往屋內的一角走，“只是現在的照片太多了。”
話畢，她轉身，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她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兩面牆照片，蔚為壯觀，連周流都不免愣了下。
但下一秒他也微笑：“沒關系，我找得到。”
他還記得當初那個愛心形狀的位置，很快憑記憶尋到當初那愛心的中間。
那一部分的照片明顯比較舊了，中途掉下來過許多次也說不定，但店家都很善心地一遍一遍給加固回去，小心翼翼地保留著大家的回憶，似乎就為了這一刻。
店員在一旁莫名地期待，彷彿在看一出偶像劇，而眼前的男人就是那深情款款的男主演，在找尋他和女主演之間的回憶……
可週流一愣。
他要尋找的照片，已經被替代為溫流羹和顧西辭的合照了。
兩人在照片中笑得粲然，一人抱著一隻敦實的柯基，其他狗狗則大張著嘴巴、伸出長長的舌頭將他們二人包圍。
他們的腦袋向對方歪著，照片的右下角標註出兩年前某日的日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