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穿那套在山上拍的白色的衣服,肯定好看。”顧西辭又信誓旦旦地說。
就這樣,在他的“籌謀”之下,溫流羹多了這麼一條計劃之外的成品,拍完給夏翕菲看,電話裡夏翕菲笑得不行:“雖然這攝像水平和專業攝像師比起來差得太大,但個別幾個片段剪一剪說不定還挺有感覺的。”
溫流羹笑了:“幸虧現在很熱,我在雨裡淋很長時間也沒事,就讓顧西辭拍了好多,我早就悟出這個道理了:質量不能取勝就以量取勝。”
“看來你已經對他了如指掌了。”
兩人一起笑。
和顧西辭在酒店的這最後一天,包括後來去學校報道完畢,在宿舍住下,周圍全是半生不熟的人,和舍友打照面時會相互說話,也會先結伴去餐廳吃飯、去超市買東西,而洗漱完畢就各自坐在各自的桌前,或者鑽進自己的床簾裡幹自己的事了:看劇、給家人或男朋友打電話……溫流羹就靠和夏翕菲整理這繁多的素材來回味自己和顧西辭的這一路歷程。
課不多的工作日和週末,她就和顧西辭約會,有時候他開車過來,有時候她坐地鐵過去,或者“雙向奔赴”,慢慢開拓這一座城市,將地圖上一處處陌生的地方都走遍。
大三時期,課少了,顧西辭在北城的一家酒店找了個實習工作,剛開學就突然和溫流羹說:“我在咱倆的學校之間、我實習的酒店附近租了個公寓。”
溫流羹:“啊?”
他在電話裡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太多了,以致溫流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前幾天顧西辭才告訴她他找了個實習的事,她說:“你們學校已經開始要求實習了?”他答:“不是學校要求的,是我自己想去。反正課也不多,我白天實習,晚上陪你,不耽誤。”
“嗐,我不是計較你陪不陪我的事……”溫流羹想,她這邊也有這樣那樣的事,他們倆約會挺佛系的,不強求天天在一起,只要兩個人都有空了就見面就好,“只是,這件事有點突然,是什麼實習?”
“在一家酒店。”他說,“你知道嗎,我把這事告訴了我爸我媽,他們又覺得家裡要燒高香了。”
溫流羹笑。
關於租房,她又問了顧西辭很多問題,比如位置、價錢……要知道北城的房租可是高得離譜,顧西辭說:“我也是覺得合適才租的那套公寓,是個很小很小的oft,還要多虧了我們辦公室的小領導,我們都叫她‘金姐’,她老公是房産中介,這個複式是新房第一次出租,算比較便宜幹淨的了,只不過裡面什麼都沒有,需要我們去宜家採購傢俱。”
“宜家?ok呀,到時候你給我拍點照片我就樂意去。”
顧西辭笑:“行。”
“那房租呢?多少?”
“用我實習的工資夠了,我生活費再補點,我生活費也花不完。”
“啊,行。”這一聽就不便宜。
溫流羹也不好直說“我和你a吧”,他們倆都在一起多久了,不知道能不能算老夫老妻,那麼說怪生疏別扭的。她抖音賬號一直能賺錢,那買傢俱和他倆以後出去玩時她就多花點吧,她想。
他們以後也不用住酒店了。
還能佈置暫時屬於他們的小家……這種事想想就讓人幸福。
一瞬間,被她忘了許久的周流的那些照片闖入她腦海,這種霸道又猝不及防的闖入方式彷彿入室搶劫。
不知道周流是否已經把那些照片給忘光了,可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在澳大利亞的漂亮的小房子,房前的寶馬8,屬於兩個人的兩只狗,一隻叫“保安”的杜賓和一隻叫“公主”的西高地……
一種酸溜溜的感覺又爬進心裡。
像爬山虎,霸道地用枝條攀附著牆面,無止境擴張,在夏日倏然張開無數深綠而碩大的葉片,鋪天蓋地,籠罩出一大片陰影。
“那有時間來看看吧?”顧西辭說,“順便和我的同事們一起吃個飯?”
溫流羹點頭:“好,是該感謝一下那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