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對著她靠過來的耳朵大聲重複:“那我下次帶你去ivehouse!”
溫流羹:“……”
果然不解風情這屬性,對於直男來說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改變不了。她思索了一會兒,笑了,在這烏託邦一般的演唱會現場與彩色的人潮中,他在思考的竟然是帶她去什麼樣的酒吧,但也算是在想著以後怎麼帶她玩了吧。
演唱會結束了,後勁很大。
兩人隨人流離場,找顧西辭的車,顧西辭問她:“回家?”她幾乎想也不想地搖頭。
她意猶未盡,可兩人坐在車上,卻又不知道去做什麼。
“找個酒吧坐坐?清吧也行。”
溫流羹有點嫌棄地看著他:“顧西辭,你怎麼這麼喜歡酒吧?”
她腦子裡當即冒出一句話就是:酒吧是我家。這簡直是對顧西辭的最貼切寫照。
“不是……”顧西辭也相當無辜,看了看自己的表,“現在都幾點了,大小姐,除了酒吧我實在想不出任何能去的地方……我可以問問我朋友,誰在酒吧玩,我們去坐一會兒,等累了就回家。”
溫流羹搖了搖頭。
想了想,她說:“我就是不想回家,我們去開房吧。”
……
然而她和顧西辭什麼也沒發生。
他們只是在附近的一家星級酒店開了間相當舒適愜意的豪華大床房,在相互間“不準偷看,偷看我我必弄死你”的警告中依次進洗浴間洗澡,然後裹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同一張巨大的床上,似乎是相依相偎著睡著了。
用“似乎”這個詞,是因為兩人間以被子掖著,彷彿是一層厚實而溫暖的隔膜,頭卻又向對方那邊歪著。
大約五點左右,溫流羹醒了一次。
一歪頭,便看見顧西辭熟睡的臉。
有點恍惚,彷彿已經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或許是三年,五年,他們住進了同一個家、在同一張床上醒來……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感覺距她還十分遙遠,可又覺得那樣的生活必然十分安心和完滿,她總是期待的完美感情的最終模式不就是那樣的嗎?
目光又越過顧西辭高挺的鼻子、弧線好看的唇,落到後面陽臺,薄薄的日光透過半透明紗簾,隱隱約約可見入海的江景。
很像她朋友圈置頂的那幅江景。
【唯見長江天際流】,她還記得這條朋友圈的配文,如今想來那其中的“流”字似乎有些紮眼,但這個字又不是非要代表周流,她名字裡也有個“流”字。
她還是困,迷迷糊糊地閉上眼。
忽然驚覺,這首詩的第一句是:故人西辭黃鶴樓。
“顧西辭”,這個名字是不是就來源於這句詩?
她又看了看身邊人的側顏,從未想過會有如此大的巧合,彷彿一條線慢慢地偏轉著延伸,終於畫成了一個圓。
周天下午,溫流羹已經在家休息好了,緩過來了,給周流發訊息:【邵淇那邊都處理好了?】
【嗯,沒什麼事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