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去吧。”她又看一眼周流。
邵淇那邊的情況大概真挺危急的。
周流在猶豫。
與他們同向行駛的車越來越多,偶爾有降下的車窗,或能看見車內的透明車窗,都能看見那些車內坐著至少兩人,無不是放著車載音樂、在有些擁堵的道路上喜氣洋洋地歡聲笑語的,還能看到很多應援物件,都是因為即將去參加演唱會而興奮不已的人。
這些小小的歡樂彙聚成一條翻湧不息的熱鬧的河流,就像此時眼前這條紅色車燈明明滅滅、閃閃爍爍的璀璨的車流。
“你快去吧。”溫流羹有些不耐煩,“本來一起來看這場演唱會就不是發自內心的,你也明白我同你一起來的意圖吧?之後有機會我們再見一面。”
她的意圖就是——好聚好散。
周流看她一眼:“這樣未免太遺憾了。”
“已經很遺憾了。”她無奈地看著他,“又不是一起堅持看完這場演唱會就能讓一切重新變圓滿。這樣或許更好,之後找機會再見一面也算好聚好散。”
“你決定了?”
“是的。”
她看著眼前的車流,神情冷漠,十分篤定,可不自覺泛酸的鼻子、泛疼的喉嚨、哽咽的尾音又算是什麼呢?
這樣的生理反應也不過一秒,她深深呼吸了一口,立刻就恢複如常,解了安全帶:“就把我放在路邊吧,你快點去幫她。”
“怎麼能在路邊?我把你送回去。”
“不,不,別耽誤時間了。”溫流羹很不耐煩,聲音與車裡副駕駛位沒有系安全帶的警示音混在一起,彷彿真到了十分危急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刻,周流還是打了右轉向燈,將車停靠在路邊:“那我先去她那裡,你打車回家嗎?到家了和我說一聲,之後……”
溫流羹已經利落地開了車門,提了自己的包包下車:“你不用管我,我也不會管你去做什麼。”
周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砰”地一聲將車門關上,這道車門便隔絕開兩人。
溫流羹注視著這輛墨灰色的車重新進入車流,連續變道,在前面不遠處的路口掉頭……
她低下頭,撥出了顧西辭的電話。
接通後的下一秒,那邊一聲懶洋洋的:“喂?”溫流羹卻有點抓狂:“我怎麼感覺你在笑呢?”
被周流“放鴿子”她不覺得抓狂,這會兒發現顧西辭大有幸災樂禍、那種“你終於還是給我打電話找我了吧”的得意嘴臉,她很抓狂。
“吵架了?”顧西辭問,“還沒堅持到看演唱會就鬧掰了?”
“怎麼說得好像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似的……”
“不然呢?那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其實不是她和周流沒有堅持住,而是出了邵淇的事,可邵淇家的情況顧西辭應該不知道吧?她就沒有和顧西辭說,還是先解決一下燃眉之急比較好:“好了,不囉嗦了,我給你發個定位,你快點來找我。我們去體育場應該還來得及,你快點。”
“我們去看演唱會。”
顧西辭那邊沉默幾秒:“來得及?”
溫流羹又看了眼時間:“來得及。”
因為考慮到今天因為演唱會而特殊,交通可能會擁堵,又怕有什麼突發狀況,周流定下的出門時間給他和溫流羹抵達體育場留足了空餘,沒想到恰好夠顧西辭快點趕來,再捎上她過去,只不過可能會卡個點。
“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