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歡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溫流羹,溫流羹則看著邵淇,面上毫無破綻地笑著:“好呀,我問問。”
“周流他最近在忙什麼呢?感覺好久都沒有見著了。”
“他啊……”邵淇非要多說這麼一嘴,溫流羹便若有所思地答,“他說他最近在忙創業的事,想做一家傳媒公司,可能就是那種簽抖音網紅的公司吧。”
說著看向邵淇的目光愈發別有深意:“他最近總往杭城跑。”
發覺邵淇的眼裡有點不自在,溫流羹笑眯眯地繼續道:“你不是也已經成了抖音上的小網紅了?”
邵淇目光瞥開,難得見她這樣因為底氣不足而失去攻擊性,她拿手比量著說:“對啊,很小——很小的網紅。”
“以後肯定會越來越紅。”
“唉喲!那我就承你吉言了!”
憑敏銳的直覺嗅出空氣中濃濃的尷尬,崇歡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後來四人吃完飯離開,崇歡給溫流羹發周流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的截圖,而自第一個電話後她就將手機靜音了。
她說:【他一個人肯定在酒店裡急壞了。】
溫流羹想到他要這樣一個人在酒店裡折磨一晚上,覺得挺爽,但又有點淡淡的悲哀,與此同時顧西辭也給她發微信:【你在邵淇面前做那麼明顯幹什麼?】
邵淇飯後去打臺球了,她最近可能格外沉迷於這項娛樂活動。她問顧西辭去不去,顧西辭覺得沒意思,說他還是去健身吧。
溫流羹說:【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那你想怎麼樣?】顧西辭問。
不是質問,憑他那性格就是單純好奇,嗑著瓜子看戲的架勢。
【你覺得她說週末去住民宿是為了什麼?】溫流羹說,【她是喜歡去那種地方的人嗎?】
【周流好久沒約她了,她想創造和他相處的機會。我不想再過這麼憋屈的日子了,不能再陪他們兩個繼續演下去。】
而顧西辭的回複依舊讓她感到無語:【老溫威武。】
彷彿其中所涉及的人沒有他女朋友似的。
五天沒有和周流見面,再見面是週六上午,坐在他的副駕駛位上。他又開了他爸的車,準備先後去接顧西辭和邵淇去那家寵物民宿。
兩人一路無言,周流忽然開口:“想不想去看演唱會?”
“嗯?”
他說下個週末有一位非常著名的歌手要在南城開演唱會,他正好認識人,便買了兩張內場前排的票。一聽便知道花了不少錢,一兩萬有了吧?溫流羹想。
所以她錯愕地看著他,他有所察覺,轉過臉來看她一眼,她笑了笑,卻是發自內心地皮笑肉不笑,周流第一次發現她那張那麼漂亮的小臉竟也會笑得如此空洞,好像也有些驚訝了:“你怎麼了?”
“沒什麼。”溫流羹搖了搖頭,直視前方,“我只是知道了你的一些事。”
“什麼?”
溫流羹不答。
車裡的空氣簡直要被冰凍住,身邊的每一樣物體忽然都變得特別龐大,好像在不斷擴張似的,擠壓著車內的空間越來越逼仄,讓人如坐針氈。
看向周流那張側臉的時候,崇歡所發給她的聊天記錄一字一句如刀割,又一遍一遍地淩遲著她的心髒,讓她剋制不住地輕微顫抖。
她還記得第一次和周流約會吃飯時的場景,就是那一次吃火鍋。兩人都穿著淺色的衣服,就像他在她心裡的顏色,隔著那從沸騰的鍋裡不斷升出的似有若無的水汽,他就像她夢裡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角色,實際卻是如此的骯髒、不堪,像是粘在桌子底下的一塊讓人看不見的紅油。
溫流羹很佩服他的內心強大。
即使她開始破罐子破摔,他還是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說:“是不是車上有點冷?一會兒到民宿裡就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