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給她端了杯咖啡,也不知道是怎麼注意到她的,也沒有問她是否是這裡的住客,畢竟她還穿著校服,真夠古怪的,可能被認為是來這兒躲雨的吧,雖然外面的雨也不大。
此情此景之下,對於這樣的服務與好意她心存感激。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不能一直這樣耗著了。
她應該回南城,可是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像是要將她禁錮在這座城市,她也不甘心回去,卻又不明白自己繼續待下去的意義是什麼——真相都已經水落石出了。只是後悔還沒有留下證據嗎?
忽然她有了想法。
就像找到根救命稻草,眼下的處境她分明可以拉著另一個人來一起承擔——她撥通顧西辭電話,那邊傳來懶洋洋的聲音:“喂?你要打遊戲嗎?”
溫流羹結束通話電話。
她在微信上給他發了酒店的定位:【你來,找我,我現在一個人。】
【什麼?杭城?!】
他的關注點非常之奇葩。
【你是本人嗎?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溫流羹於是又給顧西辭打影片電話,在接通的幾秒後結束通話,發訊息說:【來找我吧,我現在只能找你了。你來,我和你說一件事。】
【我?】
溫流羹懶得再說,大概過了兩分鐘吧,在這兩分鐘裡,顧西辭或許在頭腦風暴,思索溫流羹在經歷的種種可能。然後他說:【行,只要你等得起,我打個順風車,但如果你敢耍我,溫流羹,這麼遠的路,那樣的話老子真和你拼了!】
溫流羹看了這樣的“恐嚇”卻只覺得好笑。
她又一次體會到遊戲的好處,去前臺掃了個充電寶,在這異鄉也不顧什麼形象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上開啟《金鏟鏟之戰》。
因為她知道顧西辭會來,她不再是單槍匹馬,所以暫時松下緊繃的弦,放下身上保持形象的負擔。
這兩三個小時比之前在地下停車場等周流出現的那不到一小時時間好熬。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她不再打遊戲了,然後接到顧西辭電話:“喂?溫流羹,我到了,杭城怎麼在下雨啊?你在哪兒?”
“我去門口找你。”
來到酒店門口,她看見冒雨進來的顧西辭。
他穿了身黑白色棒球服,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黑壓壓的。一絲一絲雨往下落,弄得他身上也沾了許多水跡。他看起來精神狀態很好,就是一臉不解,環視四周:“你到底遇到什麼事了?今天不是週五嗎?你是一放學就跑來這個地方了?你該不會是……”
他眉頭皺,似乎腦補出各種諸如她與網友面基被騙、被放鴿子等悲慘經歷。
溫流羹拍了拍他肩,帶他到她之前落座的地方,兩個人相對而坐,互相注視。
一瞬間恍惚,看著顧西辭那張熟悉的面龐,有點擔憂,有點無辜,這會兒他頭發又長了,一直沒剪,到額前算是有劉海了,那張帥氣逼人的臉,深黑的眼,恰到好處的內雙,雖然都在這十幾歲的年紀還顯得有些稚嫩……她一瞬間恍惚,好像正處於她和他還在一起的時候。
她的問題他仍舊會為她分擔,為她解決,只是和他談戀愛還是太累了,他沒有經驗,沒有心,很多細節的地方都不會去在意。如他所說,他還年輕,他只想玩,她那些瑣碎的心緒就像是淋在他身上的一場雨。
畢竟也今時不同往日了。
溫流羹指著上方,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告訴他:“你的女朋友和我的男朋友正在上面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