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指尖還帶著粘性的觸感,萩原研二緩緩皺起了眉。.
他拿起對講機讓他的隊員報告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從每個人那裡收到了平安的答複後,萩原研二對著這片可疑的膠痕沉思了半晌,用手機拍下後準備返回走廊。.
就在萩原研二準備推開門的時候,他的耳朵忽然微微一動,手停下了動作。.
寂靜的走廊上,一道輕到忽略不計的腳步聲從遠處緊急逃生通道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這絕對不是其他排爆警察會發出的聲音。.
腳步聲每經過一扇門前就會停頓一下,萩原研二安靜地等待著,當腳步聲停在他門前的一剎那,他猛地撞開門,扔出盾牌遏制住對方行動,然後整個人撲了上去
來人猝不及防之下雖然躲開了飛來的攻擊,頭上戴著的鴨舌帽卻在動作中掉落了下來,而就在病房門徹底大開的同時,萩原研二看清了腳步聲的主人那頭金燦燦的頭發。.
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維持著滑稽的姿勢一動不動地對視,滿臉都寫著愕然。.
萩原研二合上自己長大的嘴,遲疑道:“……小降谷﹖”
降谷零將掉在地上的帽子撿起來,拍了拍灰重新帶在頭上遮住了那一頭過於顯眼的發色,對著眼前多年未見的好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
現在簡直是敘舊的最差時機,所以兩人只是剋制地表達了一下重逢的喜悅,就立刻進入了正題。.
降谷零不可能把不相幹的人牽扯進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好朋友。.
所以他隱瞞了自己身份暴露以及小笠原花的訊息,只說有一名組織成員因為不明原因進入了大樓,他現在正在尋找她。.
“不過我肯定她和這起炸彈案沒有關系。.”降谷零認真道。.
得到他的保證之後,萩原研二緊皺的眉頭稍稍松開了一些,但依舊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但是我剛才發現的那處膠痕確實是剛被撕開不久後留下的。.”
而且那裡也是犯人可能放置炸彈的位置之一,萩原研二懷疑那裡本來粘著一枚炸彈。.
搜查一課的調查顯示醫院當天內部資料被清空、附近街上的監控和大和亞樹家周圍的監控一樣被毀了大半,但因為大和亞樹兩次報案的時間間隔過短,根本來不及讓他跑到醫院安裝炸彈,所以也能大致肯定他安裝炸彈的時間肯定在第一次報案之前,距離現在也已經超過四個小時了。.
總不可能是那個犯人就躲在醫院裡,正根據他們的行進動向改變炸彈的位置,跟警察玩躲貓貓吧。.
他要是有這樣的實力,哪裡還需要用炸彈這種方式來報複警察﹖
要不是犯人故布疑陣,就是有第三方在這其中渾水摸魚。.
萩原研二把自己的猜想告訴降谷零,當聽到和警察躲貓貓這句玩笑話時,降谷零眉頭微微一皺,紫灰色的眸中閃過一道懷疑,隱隱約約中像是抓住了什麼。.
他和諸伏景光一直想不明白小笠原花潛入警視廳後,又進入米花中央醫院的目的是什麼。.
小笠原花的想法過於跳脫,讓人就算了解她這個人也經常捉摸不到她下一句究竟會說什麼,就比如當初的降谷零完全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去暗殺朗姆,而事實上,她發出這個提議,包括後面真的動手也全都是一時興起,行動和思維之間完全就是一條直線。.
如果……她的這些行為也並沒有什麼具體的目的,只是在賭氣,或者是單純地好奇呢﹖
——因為知道了他和諸伏景光都是警察,所以想去警視廳看一看,正巧碰上了米花中央醫院發生案件就順便跟了過來。.
降谷零還不知道他此刻已經十分接近真相了,但因為缺少了一片拼圖,他不知道小笠原花因為中途遇上了松田陣平這個‘隊友’,而被激勵決定大幹一場。.
所以降谷零最終推斷出的結果是——新膠痕和可能被轉移的炸彈和小笠原花沒有關系。.
他敲了敲耳機:“hiro,還是連線不上訊號嗎﹖”
耳畔傳來諸伏景光有些無奈的聲音:“嗯,應該是為了防止犯人手動引爆炸彈開啟了訊號遮蔽,格拉帕的定位在進了醫院之後就不動了。.”
定位器的頻率波段也在被遮蔽的範圍之內,強行連線可能會幹擾機器的效果,為了醫院裡警員的安全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做。.
萩原研二的手在對講機上停頓了一下,還是選擇掏出手機:“總之現在還是先告訴一下小陣平這邊的情況吧,也讓他留意一下可疑的膠痕。.”
等待了一分鐘後,無人接聽的電話自動結束通話。.
此時的醫院二層,忘記將手機從靜音狀態調回來的松田陣平完全沒發現手機裡不停閃爍的訊號燈,正仔細進行著排查工作。.
萩原研二再次撥了幾次依舊沒有接通,他有些奇怪地喃喃道:“難道他帶的不是這部手機﹖”
萩原研二於是滑動通訊錄拉到‘小陣平’下面的‘小陣平二號’,隨手按下了撥通鍵。.
依舊是漫長的等待,在萩原研二以為這次還是不行,準備更換成對講機聯絡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