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確認,實驗失敗。.
就在他即將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身後忽然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銀發少年驀地嚥下了口中的話,豁然轉頭看向玻璃那邊——瘦小得彷彿一隻手就能碾碎的小東西正神情安詳地沉睡著,剛才的痛苦都成了幻覺一般,那張臉上只剩下初生嬰兒的純粹。.
銀發少年的眉毛跳動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了什麼,握緊耳麥沉聲道:“已確認,實驗成功。.”
……
小笠原花感覺自己在不停下墜。.
她像是回到了曾經很小很小,剛剛有記憶的時候。.
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個像是不忍注視‘她’遭受如此遭遇,在每一次的重複中變得愈發憐惜的聲音。.
所以當時的她朝那個聲音伸出了手,然後被一把從無盡的徘徊和黑暗中拉了出去。.
對於曾經的小笠原花來說,那曾是唯一讓她心安的聲音。.
然而此刻,她的腦子裡確是一片紛亂的繁雜。.
意識像是被數次打碎後粗暴地重新粘黏而起,本就零碎的記憶更是散成一片片撒了一地的星屑,密密麻麻地讓人分辨不清,但卻有更多不知從何處來的聲響充斥在她的耳邊———
‘我也很喜歡格拉帕。.’
‘謝謝,格拉帕。.’
‘該回去了,女朋友。.’
……
聽著聽著,小笠原花忽然覺得最初的那個聲音好似多了幾分機械感,不再像從前的那樣讓她有滿溢的安心感,反而讓她隱隱排斥了起來。.
隨後,不詳的紅色漫了上來。.
意識空間也開始震蕩,滿地的星屑被狂風捲起逐漸彙聚成一條長長的銀河,在愈發濃重的血色中直沖而上,決然地撞破了黑暗的屏障———
小笠原花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第一個感覺到的是身下傳來的晃動感,多年訓練而出的肌肉記憶讓小笠原花的意識還處於混沌中,身體就驟猝然發力試圖襲向身旁最近的那道呼吸。.
然而她的腰剛剛抬起幾厘米,就無力地摔了回去。.
駕駛座上的人察覺到後面的動靜,從後視鏡上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專注地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路,自言自語了一句:“那個量居然這麼快就醒了嗎﹖”
小笠原花愣愣地合攏了下五指,感受著疲軟的肌肉,低頭看到了身上捆綁著的繩索。.
繩結綁得很緊,但卻都纏繞在有衣服隔著的地方,讓外人看著不會懷疑捆綁的人手下留情的同時,沒有多少摩擦面板的痛感。.
——如果她此刻還有力氣的話,這樣的結不用一秒就能掙開。.
小笠原花沉默地看了一會兒被捆住的手腕,轉動了下脖子,後頸被牽動傳來一陣鈍痛。.
她凝視著駕駛座上那個黑色長發的背影,遲疑道。.
“萊伊……大哥﹖”
赤井秀一曾回應過格拉帕無數次,但他這次沒有點頭,而是無言地繼續開著車。.
他在心底鬱郁地舒了一口氣。.
胸腔鼓動間,腹部那個捅得極深地傷口頓時又滲出了點點血跡,染紅了繃帶。.
格拉帕的突然動手著實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是為了自衛或者示威似的被動攻擊,而是確確實實沖著要了他的命來的。.
如果不是赤井秀一反應極快地偏了下身,那把匕首百分百會捅穿他體內的髒器,絕對不僅僅只是現在持續失血的穿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