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人刁蠻跋扈,氣量狹小,與孫兒不般配。外公,您忍心看孫兒婚姻不美滿?”
“徐家說了,婚後你若是在外面有喜歡的人,他們不幹涉。”
周慕修嗤笑,“看來這已經成為徐家的慣例了!”
“什麼意思?”
“徐老爺子我不瞭解,徐正為今年也有五十了吧?我可是聽說他外面的女人已經五六個月的肚子了。這樣的人怎能做我岳父?”
周慕修摸著手裡的玉杯,緩聲說道:“我們周家卓家可都沒有這樣的慣例。”
卓慶威心中也在罵,徐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徐教育子女的本事實在是差了些。
他往後靠坐在椅背上,沉吟道:“這個我倒確實不知。你放心,若是要成為親家,我必定讓老徐管教好兒子,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收拾幹淨,絕不拖卓周的後腿。”
“外公,這您可不能保證。”周慕修撇嘴笑,“說句不中聽的話,若是哪一天徐老爺子駕鶴西去了,憑徐正為的那點本事,徐家可就是徹底破敗下去了。”
卓慶威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老徐上門來求不過也是打的這個算盤,徐家就是一顆菟絲花攀著卓家這棵大樹,老徐是想著等他們倆都去世,徐家還能借著姻親攀著周家。
卓慶威嘆氣,“老徐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他上門來求,我不能不答應。”
他知道這事是為難外孫了,不由軟下態度,“慕修,為了外公你就不能答應?一個名分而已。”
周慕修態度堅決,“外公,您讓我做別的都可以,只有婚姻這件事必須由我自己做主。”
卓正威的怒氣上來了,怒斥他:“笑話!你身在卓周兩家,婚姻就不會是你的私事!”
周慕修語氣也硬起來,“外公,這件事恕孫兒難以從命!”
卓慶威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就為了那個什麼蘅?”
周慕修心知母親已經透露過蘅蘅的事,也不躲掩,斷然道:“為她,更為我自己。”
卓慶威冷笑,“即使我讓董事會罷免你的總經理頭銜?讓你退出卓周?”
“是!”
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為了個女人甚至不惜丟下對卓周的責任。老爺子氣得站起身,抖著手指向周慕修,“你再說一遍!”
周慕修咬牙:“此生,非她不娶!”
“不肖子!”卓慶威氣得一揮手扔了手裡的白玉杯。
周慕修坐的筆直,絲毫沒有躲閃。
白玉杯正正砸在他腦門上,“啪”地一聲又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卓正威看著他漸漸紅腫的額頭,到底有些心疼,突然洩氣地坐了下去。
良久,重重嘆口氣,“不過一個鄉下野丫頭,就那麼好?”
周慕修哂笑,“聽媽媽說,外婆當年也是從鄉下來城裡,遇見了您。”
卓老爺子怔愣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聲如洪鐘。
緩了一口氣,他說:“阿媛可不是什麼野丫頭,雖然少時生活在鄉下,卻飽覽群書,比城裡那些千金小姐可強多了。”
最後卻有些傷感,端起杯子掩飾地喝了口茶。
周慕修知道自己擊中了外公的軟肋,或許別人只以為外公外婆一輩子相敬如賓,缺少溫情。他卻曾在一次無意中見到外公撫著外婆的相片,連聲叫外婆的乳名。
此時,看著外公花白的頭發和滿是皺紋的臉,說不愧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