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抬頭笑了,抓住她的手,阮寧皺皺鼻子,笑得露出小虎牙,說。“服務員,再炒兩份大明蝦烏冬面。”
夜晚,慕容驅車送她回公寓,途中電話鈴響,他看了一眼,卻沒有接電話鍥而不捨地響著,阮寧瞥了一眼,只是單純的號碼,未錄姓名。
慕容有些尷尬,依舊未接,阮寧嘆了口氣:“接吧。”
慕容猶豫了一會兒,點了接聽。即使沒有按擴音,阮寧也聽到了對方頗為憤怒的聲音:“你把我微信刪了?我怎麼得罪你了,你刪我微信,傅慕容!”
慕容有些慌亂,也有些無措,他含糊應了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阮寧想起了阿杜的歌中的一句話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她覺得五味雜陳,又覺得可憐慕容。
可憐他還愛那個他口中刁蠻任性的女孩,可憐他還愛那個強迫自己不去愛的女孩。
可憐他還愛她沈荷,卻不愛她阮寧。
又過幾日,幕容鄭重驅車到阮寧家樓下,鄭重地在車內告訴她,他想要分手,他和沈荷在一起了。
摹容不停地說著對不起,不停地強調情不由己。
阮寧覺得有些悲哀,深切地為自己。
她不停地隨著他的對不起,再一次笑著說沒關系。
真的厭倦了,每一次分手都要伴著別人的歉意說沒關系。
誰生來沒關系。
慕容說:“我辜負了你,也事負了伯母的厚望,再一次傷害了你。”
阮寧一怔,她聽出了“再一次”的深意。
阮寧說:“你不必因為別人不喜歡我而愧疚於自己與他相同,因而才導致‘再一次’傷害了我。你不必覺得傷害因此疊加,也不必覺得我如何脆弱。慕容,你帶不來和他同樣的傷害。你永遠帶不來。”
慕容只當阮寧在貶低自己,心中一惱,恨很開口:“你喜歡他,卻得不到他,不過是拿我做筏子!我認識你這兩年,竟然是白白浪費了這麼長時間!你告訴我你有情緒病,一直在服藥,當初讓我選擇是否和你交往,我傻乎乎地說自己不在乎,可如今我想我在乎。你生病恐怕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那個男人吧。我起初還不清楚,直到你媽媽說你因為一個男人受到沉重的打擊才漸漸明白,你不過是對他相思成疾!”
阮寧細細咀嚼“相思成疾”四字許久,似乎呼吸都停了,才淡淡開口:“你說得對。”
慕容心中的怒火不斷沸騰,他攥住拳頭,口不擇言,再也不是平素有教養的模樣:“你愛他,何必拉扯我!白白耽誤我和沈荷!”
阮寧一愣,深吸一口氣,解開了安全帶。她展顏一笑,說:“我是不是一直表現得教養太好了呀?”
她說:“我去你大爺的,傅慕容。”
阮寧頗是消沉了一陣,經常大半夜睡不著,坐在客廳看電視,體育頻道播著冷門的冰球比賽,她卻看得津津有味。每每208眾人察覺她不對,握著啤酒瓶子想要跟她談談心,阮寧興奮地一句“好球”,姐姐們翻著白眼關了臥室門。得,這是拒絕對話的訊號,回屋自個兒喝吧。
一直斷斷續續聯絡著,卻再未見過面的阮致忽然致電,說要請她吃飯。阮寧起初婉言拒絕了,阮致卻未放棄,時常給她打電話。阮寧不勝其擾,答應大白天在市中心心跟他碰個面。
萬一碰見陰謀,也能及時走。
當她準時出現在約定定的西餐廳、約定的餐桌前時,詫異看到眼前的二人。
這是一對情侶,男俊女俏,行為親呢自然。
男人穿著筆挺的藍色西裝,額發微垂,女人穿著煙灰色鑲鑽的洋裝,眼波嫵娟。
男人她是認得的,女人她也是認得的。只是她沒想過,這兩人會湊在一塊。男人是她的老鄰居兼同學宋林,女人是曾綁架過她的uirica。
阮寧心中罵著阮致你個免崽子狗改不了吃屎,表面卻很平靜:“如今的罪犯也可以大刺刺地出門了嗎?”<101nove.a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明豔妖嬈:“為什麼不呢,當年的事早過了追訴期吧?阮大法官。”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呢?”宋林笑著望向uirica,眼神溫柔。
<101nove.a聳聳肩,什麼都未答,轉過頭來,微笑道:“阮寧,坐。”
阮寧說:“約我的是阮致,我恐怕和你們不是一桌。”
宋林的笑容溫柔陽光,晃出白牙,他說:“應該沒錯,今天恰巧是我約的阮致,因為沒有你聯系方式,只好讓阮致叫上你。只是這會兒他還沒到。”
阮寧“哦”聲,走到靠窗的位置,要了杯冰水,一邊咬吸管,一邊玩手機。偶爾抬頭,對面的俊男美女正親密相依,低頭調情,旁若無人。
阮寧抽了抽嘴角,腳踝被人輕輕踢到,收回腳,只覺得這張桌實擁擠。可那隻腳卻瞬間追來,輕輕放在她的腳旁,跟著飯店裡藍調的節奏,微微拍擊著她的腳背。
阮寧不幹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她說:“宋林你腳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