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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的時間是一月九號十號兩天,阮寧覺得發揮並不理想,但是之前媽媽俞遲三番兩次提點,她渾噩了些日子,才意識到,自己也該細想想未來了,過完年,四月份有公務員考試,緊接著,又是校園招聘會,還需要再下功夫。想了想,考研結果如何也就撂下了。
阮寧打掃過公寓,與俞遲互相告別之後,便準備返鄉了。給大哥打電話,阮靜那廂猶豫了會兒,卻說:“妞妞,要不要回來過年。”
阮寧有些沉默,過了會兒,笑了:“等到初五,我去給爺爺拜年。年下家裡出鍋炸果子臘年貨,缺著人,我回家幫媽媽遞把手。”
阮靜之前聽聞了什麼,鎖了鎖眉頭,忍不住道:“你只是媽媽媽媽一直地繞著轉,心心念念只有媽媽,半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前程將來了。現在不和爺爺緩和關系,等你畢了業……”
工作、生活、姻緣種種樣樣,益發開不了口了。
阮靜說完又覺話多了,便把另一半含回嘴裡,勉強笑道:“初五就初五吧,代我問大伯母安。”
阮寧聽他掏心掏肺一半,心裡怎麼不感動,可是有些事兒說多了挑明白了反而過了度,就笑著道:“哥哥嘿,給我留點好吃的,二嬸的糖醋肉圓清蒸肉蟹我可想好幾年了。”
阮靜見她不以為意,稍自在些,含笑應下,這才結束通話。
阮寧到家的時候,阮媽媽已經準備好了各色果子。春天的梨花冬天的糕,雨季的紅果雪季的餅,三伏的井水三九的茶酥,清明的綠艾春節的團,碼得整整齊齊的籮筐,沁潤著油甜果香,好似一整個繁花似錦冷暖交錯的四季都擺在了廚房。
她陪著媽媽做腐乳肉,媽媽說年二十八找走街的匠人磨了刀,現在十分鋒利,讓阮寧切片的時候小心些。
阮寧切著肉,媽媽炸著薄脆,小肉肉坐在板凳上,一邊翹著腿一邊吃果子,一會兒唱著兒歌,一會兒走到姐姐跟前膩歪一會兒,三人都挺忙碌。
叔叔沏了一茶缸釅茶,坐在客廳看電視,門外有人叫賣糖人兒,他趕緊買了幾只,遞給阮寧和肉肉,還是不怎麼說話,但一直瞧著兩個孩子,他們開心,他的眉眼便舒展一些。
阮寧在家昏天沉地地睡了幾天,才覺得之前讀書學習的疲憊緩解了。大年三十吃年夜飯的時候,叔叔媽媽給了五百塊的壓歲錢,肉肉送給了她一隻自己做的紙蝴蝶,小家夥學著電視劇裡的大俠拱手:“奧特曼孫悟空肉肉寶給您拜年了,拜年啦!”
阮寧回送他一套彩色的蠟筆,笑眯眯拱手道:“閃亮芭比白雪公主寧寧寶給您回禮了。”
她之前給叔叔買了一盒茶葉,給媽媽買了一套護膚品,零零碎碎從牙縫裡摳出來的生活費,回家前都提前備好的,做父母的怎麼不知道,都滿懷欣慰地收下了。
這一場年夜飯倒是十分美味家常,八仙桌上,滿滿當當地擺著各色蒸肉醬雞燒魚,偶一蔬菜瓜果點綴,香氣撲鼻。
阮寧雖然年紀小,但打小養成的習慣,過年會喝一些黃酒,酒雖甜軟但還是有度數的,阮媽媽起初說不準不準,阮爺爺卻說將門虎女,要得要得。
叔叔平時愛喝高粱酒,今天也拿著碗,陪阮寧喝了不少甜酒。阮媽媽也是個十分有情趣的妙人,在一旁同飲酒,只當丈夫是友,女兒也是友,痛飲之後無高低無母女。
阮寧喝多了,也微微有了些醉意,抱著冰糖蹄膀啃了半天,又喝了碗酸辣湯,藉著酒意開口:“媽媽,你跟叔叔是怎麼認識怎麼相戀的。”
爸爸去世不過半年,媽媽就和叔叔結了婚,阮寧無法不介懷。
阮媽媽一愣,而後才放下酒杯,笑道:“知道你心中有疙瘩,不刨根問底也不像我生的了。我和你爸爸你叔叔都是大學同學,你爸爸和你叔叔是尤其好的兄弟。後來,你叔叔去外地工作,我也嫁給了你爸爸,許多年沒有聯系。你爸爸過世後,我同你叔叔偶然間在同學會上重逢,他是個善良的人,見我有許多困難,一直安慰我,後來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
阮寧琢磨著“自然而然”四個字,只覺得人世變遷太快,“自然而然”跟“天長地久”對抗,“天長地久”輸啦。
有一天,她也會不再喜歡林林,如媽媽這樣輕描淡寫著“自然而然”嗎。
十二點春晚的鐘聲敲響,門外鞭炮轟鳴,阮寧搬著小板凳到園子裡醒酒,風吹起時,小劉海也被吹了起來。
亮湛湛的光。微醺的小姑娘舉起手機,過了頭頂。那上邊顯示簡訊一條。
簡訊來自俞遲,他說新年快樂。
阮寧很開心瞧見他的簡訊,輕快地打著“新年快樂,俞遲同學。”
俞遲大概是群發,許久沒再回話,阮寧是單發,愣愣地瞧著手機,也覺得自己沒趣兒。
第二天早起,阮寧拿起手機,才發現清晨六點,俞遲又發簡訊:“昨夜恰好在你家過年,阮大哥和阿致說你七歲還曾尿濕了褥子,我不信,他們讓我發簡訊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