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孩子,你發春啊?!”寢室的姑娘們都湊過來,笑罵阮寧。
阮寧說:“這這這都我的,哎喲你們只能看不許摸,我拿絕版貼畫換的呀。”
姑娘們打鬧成一團,忽然間,小五笑著來了一句:“我分手了。”
大家全懵了。
小五和物件從高中時就一直在一起,算一算,也有將近六年了。如果說眾人都還是在情海醋缸中掙紮的花生米,苦裡帶酸,小五就是已經上桌的老醋泡花生,歷了劫,酸裡已經帶甜。她說她準備一畢業就嫁人,前兩天還在網上看婚紗看敬酒服,這不過兩天,就像翻了個跟鬥,變了個天。
澄澄和小五關系最好,似乎是已經知道了點啥,使了個眼色,大家也就沒敢問,只是當天一起陪她吃了個火鍋,喝了點酒。酒後小五哭得一塌糊塗,抱著阮寧問,這是為什麼呀。
阮寧說:“你不愛他啦,還是他不愛你啦?”
小五搖搖頭,抹了一把眼淚,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她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不相愛了。一會兒他不愛我了,一會兒我不愛他了,我愛他的時候他煩我膩著他,他愛我的時候我嫌他不夠溫柔不夠體貼。誰知道呢,反正到最後,我們就分開了。
阮寧說我聽不懂,小五說,你紙上談兵,怎樣苦惱都是留了一點餘地的甜蜜,前可臨淵羨魚後可退而結網,我以身試法,看著怎麼好都是沒了退路,一步不留神就粉身碎骨,還不能留點清白在人間。
阮寧說那就不要戀愛了,咱們六個過一輩子吧。
小五說,閉嘴,你胸平人又窮,愛哭又腦殘,我才不要和你過一輩子。
阮寧= =。
之後小五徹底頹了,一雙杏眼沒了什麼神采,臉不洗飯也不吃,就坐在那兒抱著個箱子翻來覆去地看。不一會兒,咆哮著找剪刀,剪刀沒找著,就拿著指甲剪,一點一點地剪。
阮寧好奇,爬上上鋪一看,都是些被剪開的搖滾樂磁帶。前些年剛上大學那會兒,小五問阮寧聽不聽gun and rose,inkin park,阮寧說沒聽過,小五還嫌棄得不行,她說她可喜歡聽了。阮寧這會兒看著這些略微發黃的老磁帶,趕緊去搶:“這不都你喜歡的嗎,發什麼瘋。”
小五呸了一口,罵道:“我喜歡他大爺!”
澄澄一把給阮寧撈了下來,附在她耳朵上輕聲訓斥:“小祖宗,你還嫌她沒神經夠,跑到槍口上硬躺。那些磁帶是她前男友喜歡的,小五為了倆人能有話題聊,才去聽的。”
阮寧困惑:“她怎麼都沒說過?”
澄澄嘆氣:“六兒啊六兒,這世間不是一切事都有人告訴你真實的答案的,需要你自己去想去看啊。”
澄澄又說:“你說你喜歡林林喜歡俞遲,那你真的懂,什麼是喜歡嗎?你為你的喜歡做過什麼?”
阮寧一聽,覺得猶如熱水灌頂,整個人一激靈。她翻來覆去一夜沒睡著,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接下來,阮寧給俞遲寢室提了一個月熱水,小胖墩是共犯= =。胖墩兒提供壺,阮寧吭吭哧哧去提水,末了,來一句,你可別跟俞遲說。胖墩拍著胸脯子說哎喲我知道你可就放心吧您,你這是默默的愛,愛的奉獻。
澄澄:腦殘。
甜甜:傻叉。
周旦:沒發燒吧……
齊蔓:你連我的一塊接了咋樣六兒……
小五:東施效顰。
俞遲寢室每個人這個月都對小胖墩慈眉善目,因為這包子最近太特麼招人喜歡了。等到大家知道接水的另有其人,阮寧已經罷工了,這愛的奉獻太苦哈哈了,一個月小妞累瘦了五斤肉。
冬天到來的時候,大家依舊對著308五個姐姐吹口哨,到她那兒戛然而止,阮寧依舊磕著瓜子看床板,小五情傷恢複又和前男友複合,新買了一打磁帶。當量變還沒引發質變的時候,這樣一眼望去,似乎誰都沒有變,似乎愛並不能使人改變。
阮媽媽對阮寧考研寄予厚望,阮寧暑假打短工的錢正好可以用來在沖刺階段租個單間學習。阮寧找中介問房,中介費用卻要房租第一個月租金的一半做報酬,阮寧覺得太貴,就向大哥阮靜打聽教師公寓是否有閑置的可以租。阮靜也挺上心,不過幾日就給阮寧尋到了兩室一廳的青年教師用房。原來的住戶正巧出國進修了,這間房子便出租出去了。租金相當便宜,不過是要和別人合租,客廳廚房和衛生間公用。
聽說室友也是個大四的女孩子,阮寧便覺得一切都挺滿意的,準備拾掇一下,過幾天就搬過來。寢室的姑娘們也能理解阮寧搬出去單住的衷由,畢竟這是個單純的孩子,她就是想認真學習了而已。
大箱子還沒扛出宿舍門,就聽見外面的女生炸了鍋。
“哎呀俞三被籃球砸了,你聽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