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四喜想了想,最後還是跟了上去,邊走邊給陳夫子賠不是,“我那親戚自幼就愛研習武藝,這孩子同他學的多了,難免有些不好管教,還請陳夫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與他一般見識。”
陳夫子哼了聲,他倒是想要體現自己的大度,可那孩子也真讓人頭疼,問的那些問題誰回答的上來?他倒有理了,剛剛說的那叫什麼話?就像他不學無術,在這教書就是為了蒙錢。
見陳夫子是真生氣了,劉四喜對他掬了一躬,道:“還請陳夫子再忍耐一二,等閑時我考較一下他的學問,若是差不多,我將他調過來親自教導。”
陳夫子斜了劉四喜一眼,“呵,舅老爺是進士及弟,又在朝中做過官,自然比在下有學問,您就調過去教吧,在下怕誤人子弟。”
劉四喜長這麼大還真沒怎麼低聲下氣地同人說話,覺得陳夫子有些無理取鬧,樂樂拿兵書來為難他是有些過了,可他不讀兵書怪得了誰?若是問他,他就能答上來好不好?
剛好鐘聲敲響,到了授課時間,陳夫子邁著大步進了他的課堂,劉四喜也一甩袖子走人。
誰知他剛坐好翻開桌上的書,還未開講,陳夫子手裡抱著樂樂的書包,從外面大步進來,把書包往劉四喜的桌上一扔,“劉夫子,你家的親戚還是由你親自教導吧。”
說完轉身就走,劉四喜和樂樂大眼瞪小眼,樂樂無辜地道:“也不怪我,是他自己沒學問。”
劉四喜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溫和,“你又問了他什麼?”
樂樂擺手,“沒問,真沒問,我怕他生氣,還給他賠不是了。”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就說,夫子,既然您學問不成,往後我都不問那些高深的問題讓您為難了。”
劉四喜揉著發疼的額角,指了兩個個頭比較大的學生,“你們兩個去陳夫子那裡,把他的桌子搬過來。”
樂樂趕忙道:“不用,我自個搬就行。”
說完,一溜小跑就出去,不多時舉著比他還長的桌子進門。當初劉雙喜修繕客舍時順便把課室也都給修繕了,學生們用的課桌都用的松木打造的,實心的松木桌子好幾十斤,身材單薄點兒的少年都拿不動,想不到樂樂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地給舉了進來。
屋中的學生們先是愣了,同時都對樂樂佩服的五體投地,劉四喜知道樂樂力氣大,平常在王府時他也沒有舅舅的樣子,和孩子們常常玩鬧在一起,但如今是在書院,看樣子往後樂樂都要由他來教,他就不能不擺夫子的譜,指了指最前面的位置,“就放在這裡。”
樂樂聽話地放好桌子,再把他的書包和文房四寶擺到桌子上,之後就坐得直直地看著劉四喜,等他講課。
劉四喜見他挺乖的,也不知怎麼就想起來要戲弄陳夫子,但既然往後要由他來教,他千萬不能被他裝乖給騙了,不能再像從前在王府裡一樣樂樂一乖自己就沒原則了。
上午共兩節課,頭一節是劉四喜教,第二節是白文林教,白文林一進來看到樂樂坐在頭一排還愣了下,不知為何應該在陳夫子那裡的樂樂會到了這裡,但已經上課也不容他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