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雙喜目光相當真誠,“真是誇你。”
雲珞便勉為其難地信了,劉雙喜琢磨了一會兒道:“不過我覺得這事兒不對啊,章太後又不蠢,我都看出來了,她就看不出來?”
雲珞道:“她是能看出來,但她卻不能不出手,畢竟她不會如你一般信任我,為防我出手,必定先下手為強。”
劉雙喜嘆,“跟你們這些腦子裡彎彎繞繞多的人說話真累,就算她出手對付你了,你能達成什麼目標?難不成你真像外人說的看上皇位,想要取而代之?”
雲珞一臉恨鐵不成鋼,“剛說你聰明,原來你還是沒看透啊?她出手對付我了,我不就有理由撩挑子不管了?我一心為了小皇帝,小皇帝的親娘卻不信任我,還不許我心灰意冷?”
劉雙喜微張著嘴,半晌才吐出幾個字,“幼稚!”
說完回到床邊去整理碎布頭,雲珞也挨著她坐著,其實他看得出來,劉雙喜心裡還是高興的,雖然這件事做得不太光明磊落,可真做成了,他們就可以離開樊城,過自己的小日子。
雖然雲珞可以為杜樂生守住他奪來的江山,為了東楚百姓穩定住朝政,可做了那麼多事,卻一直被人說是狼子野心,王爺也有氣,杜樂生若是死了,他還會為了一個義字忍受著。
可偏偏杜樂生活的好好的,而這個江山也並不是杜樂生真正想要的,為何他就要被困在這裡?妻兒連府門都不敢出?
幾日後,早朝,洪太師上了奏摺,關於製糖工坊一事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著雪白的糖被製造出來。
對此事,各國使節團反應不一,北陵使節團早兩日已經離開樊城,並沒有參與到白糖的爭奪戰中,顯然他們也明白,有攝政王在,北陵很不佔優勢。
而且,北陵使節團來樊城這麼久了,他們帶來的盤資也花得差不多,沒辦法,門前就是一條美食街,每天吃都吃不膩,重要的是貴,帶得再多銀兩也有花盡的時候,而東楚國還不負責使節團的日常吃用,再住下去回去的盤纏都要沒了。
北陵二皇子恨雲珞連臉面上的事情都不做,按說使節團來訪,不說按最高規格招待,那也不能不供飯吧?
而他心裡更恨的則是南嶽使節團的萬國舅,那人看著吊兒郎當不像好人,實則壞著呢,總是拿言語刺激二皇子,而一向生長在草原上的二皇子,論騎射不怕誰,但腦子……不單二皇子一人,北陵使節團腦子夠用的人就那麼幾個,偏偏二皇子是不聽勸的,一條路跑到黑拉都拉不住。
最後,出手太過大方的二皇子時常被萬國舅言語激得請客,一來二去,帶的銀子就沒多少了,只能先行回國,不然還能乞討著回去嗎?那真就要丟死人了。
而且,雖然不能從東楚的官方製糖工坊買到糖,他還有別的路子不是?
而南嶽使節團則是一直初衷不改,就是要從洪太師那裡買到白糖,為此,萬國舅沒事兒就跑去找洪太師套近乎,人是沒正形,可一來二去倒是與洪太師混得熟了,南嶽又與東楚不是直接的敵對國,洪太師便欣然同意每年供應大量的白糖給南嶽。
萬國舅為此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比起那些自詡能體現本國威儀,處處都端著架子的使節團,能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羨慕萬國舅辦成事,也想學著萬國舅那樣沒臉沒皮的使節,又怕丟了國體,這一猶豫,好處就擦肩而過了,於是又有不少人也尋起了別的路子。
攝政王府的書房內,洪太師與雲珞隔著桌子坐著,雲珞手裡翻著一本洪太師帶來的本子,上面記載了關於那些與他們産搶著收購甜高粱和甜菜之人的資訊。
看完後,雲珞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這件事到此為止,這些人也不必再去管,本王倒要看看他們能弄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