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珞不置可否,與劉雙喜複又前行,遠遠看到湖邊有人垂釣,雖是晴朗的時節,身上果然披著蓑衣,頭上戴著一頂箬笠。
魚杆一晃,被從水裡提起,一條尺長的魚在空中劃了道優美的弧線,落入垂釣之人的手上,輕輕將魚從魚線上取下,放到身邊的魚簍裡。
劉雙喜指著那邊問雲珞,“相公,那人是不是竹樓的主人?”
雲珞凝眸眺望,“離著遠看不到臉,大概是吧?”
劉雙喜喜道:“那我們去把他釣的魚買下來吧?回去給你做紅燒魚,我親手給你做。”
一提劉雙喜做的魚,雲珞吸了吸口水,“行,你等著,我過去問問。”
劉雙喜乖巧地點頭,雲珞便朝著垂釣之人走去,到了近前雲珞微彎著身子不知說了什麼,垂釣之人便斜仰著頭看了雲珞一眼,可被箬笠擋著,劉雙喜還是沒看清那人的臉,但很快雲珞便提著他的那簍魚回來了,連著魚簍一同拿了回來,也沒見著雲珞給錢。
到了近前,劉雙喜問:“你認得他?”
雲珞點頭,“嗯,以前一同在先生那裡讀過幾天書。”
劉雙喜訝異道:“他不是個老漢?”
雲珞哭笑不得,“誰告訴你他是個老漢?算起來,他比我還要小上兩歲。”
劉雙喜覺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竟有獨釣寒江雪一般的喜好,住著夜睡聽風雨的小樓,真不知道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不免就多看了兩眼,被雲珞見了一把捂住了眼,“你男人在這兒了,你看別人就不怕我吃醋?”
劉雙喜將他的手從眼睛上拿開,“好歹也是你同窗,就不擔心擔心嗎?”
雲珞訝異道:“好好的我擔心他做甚?”
劉雙喜壓低聲音,貼近雲珞的耳邊,“你看啊,好好的一大好青年,不想著建功立業,卻整日在湖邊釣魚,你不覺著他是經歷過什麼不幸嗎?”
雲珞嘴角抖了抖,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你覺得他是鬱郁不得志,才不得不終日與山水為伴?”
劉雙喜想了想點頭,她大概是這個意思,但實在是文學素養不行,說不出王爺那麼文縐縐的話,但總體意思是差不多,就沖王爺能說出山水為伴這麼有意境的話來,劉雙喜決定了,往後誰跟她說王爺文才不行她就跟誰急。
見雲珞更是樂不可支,劉雙喜茫然道:“難道不是嗎?”
雲珞道:“先不管是不是了,我答應他晚上來府裡吃紅燒魚,回頭你見著他了親自問他好了。”
“啥?你請客人來家裡吃飯咋不和我說一聲?”從前就是招待杜樂生都沒緊張過的劉雙喜突然就緊張了,與地位年齡無關,完全是覺得那樣與世無爭,熱愛山水的一個人,大概是位隱世高人吧,若是做的菜太俗,都恐是褻瀆了。
雲珞卻不在意地道:“你不必緊張,平常我與他也常常在一處喝酒,就隨便弄幾個菜就好。他最愛吃魚,對吃魚講究一些,你把魚做好了就成。也不必太為難,以你的廚藝,隨便做做都能把他吃飛起來。”
聽了雲珞的形容,劉雙喜突然就不那麼緊張了,吃個魚都能把人吃飛起來?她做的又不是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