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堂屋裡忙著把帶來的菜一樣樣擺到桌上的景禮便神遊了。
剛好看初夏端了一盤肉和飯過來,景禮靈機一動,拿了塊巾子去井邊提了桶水,洗了手又擦了臉,最後把巾子又好好地洗得幹幹淨淨,才拿了進來笑著遞給初夏,“初將軍忙了半天吧,瞧這一頭的汗,擦擦。”
將巾子遞給初夏,景禮便去廚房找碗碟,初夏對著景禮的背景傻笑:景兄真是太體貼太細心了!
看了看手裡洗得白淨淨的巾子,初夏笑著在臉上慢慢地擦,本來之前初夏哭了許久,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柴灰,緊繃繃的難受得很,這麼一擦頓時就清爽了。
可當初夏低頭看了眼剛剛擦過臉的巾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做飯做菜時洗過手了,雙手幹淨如玉,那麼,巾子上這黑糊糊的一片是從她的臉上擦下來的?
想到自己剛才在景禮面前無知無覺地頂著一張大花臉晃來晃去,初夏是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再想到她剛剛哭過的眼睛,初夏黑著臉默默地回自己的閨房,從櫃子的暗格裡拿出梳妝鏡,古銅色的鏡面打磨得光滑平整,裡面的人影清晰可見,可本該俊美帥氣的臉蛋卻被一雙爛桃似的眼睛搶盡了風頭。
想到在喜歡的人面前出了醜,初夏頓時一點出去面對景禮的心情都沒了,只想裝一隻鴕鳥把自己藏起來。
景禮拿好碗碟筷子,在堂屋等了許久,也不見初夏過來,便到初夏的門外敲了敲門,“初將軍,菜要涼了。”
初夏沒好氣地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景禮想到初夏在他來時剛剛哭過,或許是心情還不好,那就在屋子裡再多待一會兒吧,卻怎麼也沒想到初將軍卻是因在他面前出了醜而不好意思出來見他。
又不是女人,景禮無法想像初夏那種小兒女的情傷。
又坐了一會兒,初夏還不出來,景禮無奈地又去敲門,敲了半天,初夏才低著頭開啟房門,默默地走向堂屋,坐在桌邊端著碗,即使是夾菜都小心翼翼的頭都不多抬半分。
景禮一陣好笑,到了此時他也看出初夏是不好意思,心想:果然說是將軍,實則還是個孩子,瞧這別扭的,早知道就不給她巾子擦臉了。
吃完了飯,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初夏坐在院子裡看天上明明滅滅的星星,黑燈瞎火景禮的眼神再好也看不到她哭腫的眼睛吧?初夏總算放得開了,問景禮,“王妃怎麼和你說的?”
景禮道:“王妃說讓你帶著我在華陽城中逛逛。”
初夏略有些失望地道:“就這樣?”
景禮點頭,“就這樣!”
初夏又問:“王妃就沒說些別的?”
景禮就有些不高興了,“初將軍以為王妃應該說些什麼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