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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雲立馬將椅子送到郎中身邊,郎中坐下,彩雲又從被子裡將劉雙喜的手拿了出來,墊到脈枕上,郎中將手指按在劉雙喜腕上,一邊摸著小鬍子,一邊搖頭晃腦,把了這邊手腕又讓劉雙喜把另一隻手腕也過來再診,把本來並沒覺得劉雙喜是真病的雲珞倒嚇著了。
按說他都和郎中說好請他來就是為了遮掩,用得著這麼認真嗎?擔憂地問道:“郎中,內子這是?”
郎中又晾了雲珞一會兒,才將手從劉雙喜的腕上拿開,未開口先嘆氣,更是把雲珞的魂都嚇飛了,“內子的身子到底怎樣?你倒是說話!”
彩雲還是頭回見著雲珞這般著急,只當劉雙喜真是病得不輕,心裡也慌亂起來,“你倒是說話啊,我家小姐到底是得了啥病?”
雲珞咬緊牙,生怕郎中說出劉雙喜將不久於人世,郎中卻慢慢地道:“尊夫人這身子骨實在是……太健壯了,我都不知怎麼編好了。”
‘咚’雲珞一拳砸在旁邊的桌上,將紅木的圓桌砸下一邊,把有心逗逗他的郎中嚇的叫了聲‘娘’,才知道自己這個玩笑開大了,趕緊道:“尊夫人這是思慮過重,以至鬱結於心,往後可要少惹閑氣。我這裡先開兩副藥,回頭府上派個人同我回去拿藥,回頭煎了每日喝上一碗……”
雲珞惡狠狠地看著郎中,嚇得本來還想再裝模作樣說幾句的郎中趕緊跑到外屋,開啟醫箱拿出紙筆刷刷刷寫了一個藥方子。
雲珞懶得理那個亂開玩笑的郎中,瞧著也四五十歲的人了,怎麼這麼沒深沒淺的。
彩雲從郎中手裡接過藥方,又塞了一塊銀子給郎中,郎中拿著銀子一溜煙兒地跑出去,出門時太過匆忙,險些與走過來的章太妃撞到一處,郎中趕緊往後仰,幸好旁邊有人擋了下,把郎中才沒狼狽地仰面摔倒在地。
章太妃沉著臉,“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郎中苦著臉,這家到底是做什麼的?說是上門女婿的男人氣勢就夠足了,這老太太瞧著也不是善茬,趕緊告了罪就往外跑。
章太妃道:“他怎麼嚇成這般模樣?莫不是王妃病得過重?”
見章太妃說起王妃或許病得過重時,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有些凝重,知道章太妃並不希望王妃一病就嗚呼哀哉了,覺得太妃也不像大家口中說的那麼不盡人情。
可章太妃這話誰敢回?只能等著見了王爺,讓王爺自己說了。
一行人進屋,彩雲出聲給章太妃請安,雲珞聽到聲音卻沒有起身,丫鬟便挑著簾子,章太妃走了進來。
雲珞一直背對著章太妃,拉著劉雙喜的手,即使沒有看到雲珞的臉,章太妃也能想像得到雲珞臉上的悲慼,便有些後悔不該聽瞭解卉蘭的一面之詞就認定劉雙喜不是個安分的。
可如今劉雙喜或許正是因此病倒,章太妃也拉不下臉去賠不是,只能站在屋中緩緩開口:“娘聽說王妃病了,過來看看。”
雲珞聲音淡淡地道:“娘有心了。”
章太妃便被噎的不知再說什麼,心裡卻暗自苦悶,許久後才道:“那郎中怎麼說的?”
想到郎中慌亂的模樣和雲珞此時的態度,難道劉雙喜真要不行了嗎?可瞧著她雖不健壯卻瞧著很結實健康的模樣,怎麼能說病就病?難道真是被自己氣的?
雲珞沉默了半晌才道:“郎中說……雙喜她鬱結於心,要靜養。”
章太妃‘哦哦’兩聲,覺得這也不算什麼,按說別人家的婆婆媳婦不也是一樣,哪有勺子不碰鍋的,如今她知道劉雙喜氣性大,又知道解卉蘭愛搬弄是非編瞎話,往後她最多不信解卉蘭的,少找劉雙喜麻煩就是了。
雲珞再怎麼也是她的兒子,總不能讓她給劉雙喜賠禮道歉吧?
正想著,又聽雲珞道:“娘,雙喜她這人心思重,總怕自己做的不好被娘不喜,又怕她的言行配不上王妃這個身份,這些日子常常吃不下、睡不著,兒子看著心疼。”
章太妃就有些火氣不湧,她為了兒子的事兒吃不下、睡不著的時候,怎麼沒見兒子心疼過?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不知被劉雙喜灌了多少迷湯。
可瞧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劉雙喜,章太妃又有些心虛,怕兒子真因劉雙喜和她離了心,只能溫聲道:“這次是娘聽信了你表姐的話,誤會了王妃,待她醒來,娘和她賠個不是成不?”
雲珞回過頭對章太妃搖頭苦笑,“天下沒有不是的爹孃,您是做孃的,豈能給晚輩賠不是?”
這話說的讓章太妃覺得臉疼,可看著雲珞一臉悲慼的模樣,只能把不喜的心思收起來,“雖說是晚輩,可娘錯了就是錯了,總是該和王妃道個歉的。”
雲珞似猶豫了下,便點頭道:“娘若是執意如此,那便按娘說的做吧,雙喜也是個明事理的,想來不會讓娘太過為難。”
雲珞不答應時章太妃怕他寒了心,如今答應了,章太妃卻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深深地看了眼床上躺著的劉雙喜,不過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竟然要她這個太妃親自道歉,真是……讓人氣兒不順。
雲珞瞧著章太妃的神色,心裡長長地嘆了聲,知道這個娘一直從心裡就沒接受過劉雙喜,看來他想的讓兩個接觸接觸,憑劉雙喜的好廚藝征服章太妃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了。
再想著章太妃明知道解卉蘭當初做的那些事情,還對她多有維護,雲珞就擔心將來哪天解卉蘭再在章太妃面前說幾句什麼,章太妃又要為難劉雙喜了。
要不直接把解卉蘭解決了?但沒有了解卉蘭,還會有張卉蘭、李卉蘭,章太妃不能在心裡真把劉雙喜當一家人,殺幾個都沒用。
雲珞道:“娘,前些日子我讓人核算了一下賬目,這些年戰亂、天災不斷,我們的財政連年虧欠,如今在外面已經欠下幾百萬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