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琴想找個機會給沈汀交個底,可那天下午之後,卻一直找不著機會。
他們難得回來,總不能老呆在家裡,四人開了一輛車,到處在城區轉悠。
幾乎每年回來,城市都有變化,沈汀記憶裡那些低矮的建築早就被高樓取代,人在其中顯得越來越微不足道。
四人轉了轉,挑了家飯店解決午餐。
飯桌上,話題不可避免的被轉到嚴子琦和郝灼身上。
嚴子琦顯得憂心忡忡,他也發現了,他爸身體比前些年差了很多,有時候會咳嗽很長時間。
如果說以前他為告訴嚴力真相會換來一頓竹鞭炒肉而深深擔憂,現在只擔心他爸知道真相後會氣壞身體。
他被打被罵都無所謂,可是他爸如果因為這件事有個好歹來,嚴子琦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要不……就算了吧。”嚴子琦猶豫著說,他沒有看郝灼,視線定在面前的白瓷碗上,眼神閃爍,但是在坐幾人愣了下,都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沈汀和宏錫看向郝灼,郝灼面色不變,好像並不在意一樣。
昨天嚴子琦還很著急快點告訴嚴力真相,現在卻又變了說法,沈汀張了張口,相問他為什麼改變注意,被宏錫牽了牽衣角。
宏錫對她搖搖頭,看了眼郝灼的表情。
他比沈汀更瞭解郝灼,別看他現在表情沒什麼變化,其實從細微動作能看出來,他不高興,不過不願在外人面前佛了嚴子琦的面子。
嚴子琦就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後面緘口莫言,幾個人意外的默契,都沒有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宏錫轉開了話題,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下午原本定好的遊玩計劃擱淺,幾人回了家。
宏錫和郝灼去樓下買煙,沈汀走進嚴子琦的房間裡,帶上了門。
嚴子琦正坐在床上發呆,見她進來,站了起來。
沈汀上前,把他按著坐下,自己拉過書桌旁邊的椅子在床邊坐下,語氣溫和的問他:“你是怎麼想的?”
嚴子琦躊躇了一會,慢騰騰的開口:“我想還是再過些時間,等……”
“子琦。”沈汀的聲音裡帶著語重心長:“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郝灼和你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對你怎麼樣,這世界上沒人比你更清楚,嚴叔早晚要知道你們間關系的。”
她頓了一下,接著道:“你不能光替自己考慮,還要想想郝灼,想想嚴叔年紀一天比一天大,拖得越久,他接受你們的可能就越小。”
嚴子琦抬頭看她,沈汀的臉上沒有責備,沒有說教,只有靜靜的看著他。
嚴子琦一瞬感到了羞愧,他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出爾反爾,實在是不像話。
“我決定了,找個合適的時間,和郝灼一起到爸面前坦白。”
沈汀達到了勸說的目的,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離開了房間。
這邊,宏錫和郝灼這兩個超過一米八的大男人,憋手蹩腳的坐在小區公園的鞦韆上,在旁邊一帶著孩子的婦女頻頻白眼中,一人嘴裡銜著一根煙,開始屬於男人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