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被查封的時候,白樂被前一晚的客人弄得還剩下半條命,正躺在冰涼的浴室裡,他身上很有被刀割出來的細小傷口,那人是施虐狂,一整晚都在折磨他,早上才走。
白樂被送到了醫院,到處充滿白色幹淨的醫院,白樂知道自己得救了,他將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白樂進了戒毒所,半年後,他出來,望著大門外的雲淡風輕,自以為回歸了正常生活。
他找了好幾份臨時工,邊打工邊報了個夜校補習班,他想參加成人高考,然後像正常人一樣學習生活。
幾年的毫無人道生活沒有磨滅掉這個孩子身上的希望和善良,可是在他自以為自己能重新生活的時候,生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白樂從小被拐賣,做過乞丐小偷,還有被迫的經歷不知被誰給透露出去了,那天白樂像往常一樣到了班級,剛進班級就感覺不對勁。
所有人,包括早早來了班級的老師都盯著他看。
像看猴子一樣,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嫌惡,冷漠,還有不懷好意。
白什麼的都有,統一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講話,所有人都在打量他,不把他當成和自己一個物種的打量。
白樂隱約知道了些什麼,但他低著頭,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回到自己的座位,翻出書,強迫自己認真聽課。
那天之後,白樂經常能感覺到有莫名的視線盯在自己身上,無處不在,就連睡覺的時候,門的縫隙裡好像都藏著一雙眼睛。
學校的同學每天都在背後議論他,他常常受到捉弄和針對,白樂默默的忍受著,常年的被欺壓生活已經讓不敢反抗任何人,只能默默承受,忍受。
他以為這次也只要忍一忍就能過去了,可是他低估了人的惡意。
當一天放學後,他被一群人堵在小巷子裡,打個半死,又被褪下褲子,巨大的恐懼讓多日的壓抑徹底激發了出來,白樂拼死掙紮,拿出防身用的刀子,把圍著他的幾個人用刀子胡亂捅了個遍。
他紅著眼,神情癲狂,嘴裡憤恨激動的罵著一些髒話。
他其實一直都沒發覺,自己的精神早就出了問題,從一次次被騙,被強迫,被打,被不懷好意的目光注視著,被當成異類,一次次,讓他的心理漸漸扭曲。
白樂不願意放出心裡的惡魔,他想做人,做個正常的人,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他想擺脫過去,好好的活著。
可就是這點願望,都沒人願意讓他實現。
下雨了,細碎的小雨,打在身上不疼,就是有點冷。
白樂扔下了刀子,慢慢把自己靠著牆蜷縮起來,蜷成一個自我防備的姿勢,雨水把身邊早已冷卻的屍體沖洗著,血在白樂的身邊彙成一灘血跡,順著小巷裡藏著汙垢的地板縫隙流動著。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能包容下那麼多無惡不作的壞人,卻包容不下一個苦命的人,一個明明不幸到這種份上,還依然想活下去的人。
白樂被警察帶走了,那幾個圍著他的人兩個被捅死,兩個重傷,白樂防備過當,被判處二十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