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的記性不算好,但是那個對席尉的跑車投注羨慕嫉妒眼神的男孩她卻一直都沒有忘記。
崔蘭教授和華醫師的兒子,那個長相清俊,不怎麼愛講話的男孩子。
想到他剛才熟練的和女孩調情,說話之露骨,沈汀皺了皺眉,墊著腳尖輕輕離開了。
本來就不是特別熟的人,男孩再怎樣表裡不一,也跟她沒關系。
從另一邊的樓梯上了樓,沈汀在角落找到席尉,他的手邊放在幾本書,沈汀略微打量了一下,發現都是些名字晦澀的歷史書籍。
本來想從席尉手邊拿一本隨便看看的,現在看來,沈汀放下包,拿個了牌子走向了書架,她還是自己找本書來看吧。
席尉都已經忘了,上次這麼悠閑的享受下午是什麼時候了。
很長一段時間,他被通告追趕著走,趁著化妝打個盹的功夫,就要開始工作,拍廣告,拍戲,上綜藝節目宣傳,路演,拍雜志。
他的時間被分解的面目全非,每一段都被壓榨的比豆渣還利索幹淨,別說花時間看書,他連睡眠時間都不夠。
席尉有時候甚至會懷疑,自己會過勞死,如果在工作過程中死去,還有人會發現,如果是在別墅裡死去,也許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都發臭了。
他是喜歡看書的人,工作性質卻決定,他接觸到的最多的紙質檔案大多是劇本,條條框框限定出一個角色。
難得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等席尉從書的世界抽離出來,捏著泛酸的肩頭,發現時間已經是五點了。
坐在他對面的沈汀趴在桌上睡著了,素白修長的手指搭在書頁上,臉壓在手背上,睫毛彎彎,睡得很熟,呼吸淺淺。
圖書館裡沒有開燈,管理員知道這個點,夕陽的餘輝照進屋子裡,足夠支撐光亮。
席尉盯著沈汀看,看她精緻漂亮的五官,看她粉白的指尖,看她白皙的脖頸,他的目光不帶一絲色慾,只純粹的欣賞,像是欣賞一件剔透潔白的古玉。
他覺得沈汀身上的氣質很吸引人,說溫潤又帶著絲絲的涼,她不是沒脾氣的軟柿子,也不是錙銖必較的刺頭青,她待人張弛有度,對誰都有禮貌,卻從主動接近誰。
席尉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他被劇組裡那個老是喜歡動手動腳的導演煩得不行,就到洗手間抽根煙決定冷靜一下,結果就遇見了穿著制服的沈汀。
她一點也不像一個侍應生,看人的目光太直白,雖然不至於無禮,但是在那種場合,侍應生的職業素質要求很高,就不能過分諂媚,也不能直面客人。
他懷疑她是混進來的,但是不想追究她出於什麼目的混進來,他本來就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也許是酒精上腦,也許是其他什麼,他輕薄了她。
她像個受驚的兔子,拼命掙紮,可是力量懸殊,註定她只能被他佔一點小便宜,現在想來,當時的自己真是太可笑,對一個不相幹的人出手,那麼禽獸.
席尉明白沈汀在安慰自己,她沒說安慰的話,卻用這種陪伴的方式讓他排解壓力,她這麼特別,像個突然闖進他人生的天使,沒有城府,沒有慾望,或許有什麼目的,但是微不足道,他有感覺,那不是對她不利的點.
夕陽將沈汀的頭發上了一層顏色,她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微微勾起,席尉笑了笑,彎下腰,對準她的唇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