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看著席尉走到狗屋外面,也每見他有什麼動作,從裡面竄出一條白色大狗,猛地朝他撲過去。
狗身材中等,渾身雪白,只有一雙眼睛在黑夜裡烏沉沉的。
沈廷認出這是沙摩耶,沙摩耶犬很漂亮,尤其是笑著的時候,她注意到這只右腿有點跛,但這絲毫不影響它見到主人的歡喜,上竄下跳的,就差跳到席尉的懷裡讓他抱抱。
席尉逗了它一會,回身對沈汀笑了笑,“好久沒回來了,林嫂喂的不錯,比我上次回來的時候還胖了點。”
他常年要在外面拍戲,很少有時間能回家吧。
沈汀跟著他進了別墅,席尉熟練的開啟燈,冷色系的裝修撲面而來,幾何圖案充滿著後現代時尚感,那些稜角分明的東西,絲毫沒有家的溫暖,明明是六月,置身其中卻有點冷。
沈汀想到自己雖然比不上這三分之一大,去被裝飾的好像田園一樣溫馨的公寓,不由對席尉報了點同情心,一個人住在這裡該有多難受啊。
席尉從冰箱裡拿出兩沓啤酒,放在吧臺上,朝沈汀招了招手,沈汀走過去。
席尉指著手錶給她看,“現在是十點,我明天七點的飛機,要花一個小時內趕到機場,剩下八個小時。”
他真準備通宵嗎?沈汀揉了揉額頭,在一小時一千和通宵熬夜之間權衡了一下,把手伸向了啤酒。
沈汀不喜歡苦的東西,人生本來就很苦了,再吃苦的東西感覺就像是在自虐,但是聊天的話,少不了要喝點什麼,紅酒醉人,飲料沒氣氛,只能喝這苦兮兮的啤酒了。
光喝酒太單調了,冰箱裡還有一些花生,不知道是林嫂還是助理放進去的,有一大包,席尉把花生都倒到盤子裡,放在把臺上。
他坐在裡面,沈汀坐在外面,兩人分享著啤酒和花生。
兩人從坐下後,很長一段時間,是安靜的。
席尉有些不知道從何講起,喝了兩罐啤酒後,眼裡有些迷茫,淡淡開了口:“我其實,不太喜歡這個圈子。”
沈汀看著他,覺得這男人滿肩蕭瑟,一點都沒有鏡頭前的意氣風發,如果被粉絲看到,該心疼死了。
“知道我大學唸的是什麼專業嗎?歷史!”席尉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席尉開了口,便停不下來,像是倒苦水一般,哇啦哇啦一下講了很多。
沈汀發現自己身上也許有種鄰家大姐的氣質,許多攻略物件都喜歡跟她聊天,傾吐人生中的不如意,宏錫是,原牧是,伏簫是,席尉也是。
她是個合格的聆聽者,不隨意發表看法,從始至終安靜的聽著,偶爾嗯,哦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聽,既不敷衍,也不熱衷,她是冷靜的旁觀者。
席尉心中的鬱悶很多,說起來長的很,沈汀原本以為她至少可以在淩晨的時候睡個覺,不經席尉要趕飛機,她也要趕火車回去看腿受傷的方琴。
可是直到天邊泛白,兩人幹了三沓啤酒,席尉還有些意猶未盡,但是時間已經不夠他再細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