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著回去的話,我們走一走,我剛吃過飯。”
沈汀看了眼前燈光昏暗的小路,再看看路譯禾期待的臉,點了點頭,換做平常她是決定不會走這種路的,因為遇見變態的機率非常大,不過有路譯禾在,就沒關繫了。
這時的沈汀並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裡,她已經把路譯禾當成可以依靠的物件。
初春的夜晚風有些涼,但是不冷,吹到臉上,有點柔絲絲的,非常舒服。
沈汀就走到旁邊,腳步清淺,呼吸也淺,卻是那麼不可忽略的存在著,路譯禾眯起眼,享受著這一個月以來,難得的悠閑。
沈汀兩手插在口袋裡,目視前方,她其實有很多話想問路譯禾,卻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為什麼突然在她面前消失,為什麼不回她的春節祝福簡訊,為什麼他的眉眼間有掩不住的疲憊,他這個寒假過得如何?
兩人走出去二百來米,還是路譯禾先開了口:“最近過得怎麼樣?”
沈汀腳步微不可查的一頓,很快恢複節奏,用輕快的嗓音說:“就是一直很忙,忙新年,還有同學聚會,你呢?”
路譯禾覺得沒有瞞著她的必要,便將這兩個月裡的點點滴滴都講給她聽了,所有的收獲和辛苦,一點不落的講給了她。
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跟爺爺和大伯講的話,輕而易舉的就一下傾吐給沈汀聽了,不是想得到什麼安慰,只是想告訴她,他最近過得有些累,也收獲了點東西。
路譯禾在沈汀面前,一直是個超乎年齡,過於穩重的形象,面對事情是時冷靜自若,直到現在聽了他的話,沈汀才意識到,他只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少年,青年還算不上的孩子。
就算是富家少爺,從小見識過得比常人要多得多,可是這一個月,大概是見到了以前所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人情冷暖,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下絆子,還有背後藏著的冷刀子,他應該都見過了吧。
想當初,她剛出社會,還沒從學校的象牙塔完全走出來,就已經被一股腦塞了很多陰謀算計,即使在那樣一個小小的公司,就已經有那麼多詭譎的心思,何況是那麼大一個規模的集團。
看著路譯禾眼下的黑眼圈,沈汀突然有種想要摸一下他的頭,安慰他的沖動。
她正考慮著要不要這麼做,下一秒,路譯禾突然把她拉到懷裡,用手將她的頭壓像他心口,扭頭對不遠處赤條條的男人低吼:“滾遠點!”
沈汀愣了一秒,一下子反應過來,伸手抓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瘦巴巴的猥瑣中年男人見沒嚇到沈汀,把身上髒兮兮的厚棉襖重新裹好,灰溜溜的繞過路譯禾走了。
路譯禾一直看著男人走遠,確定他不會再出現,才放開沈汀,輕聲道:“沒事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沈汀從路譯禾懷裡出來,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了,才撥出一口氣,“謝謝。”
路譯禾一把牽住她的手,轉身往回走,語氣裡的自責掩藏不住,“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送你回家。”
他不會是愧疚了吧,沈汀拉住他,路譯禾低頭看她,沈汀捏了捏手,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頭發,笑容淺淺的:“這不關你的事,我可不允許你因為這點事而自責,你很累了,不要多想。”
路譯禾看了她半響,用了很大的勁才控制住想吻她的沖動,回過身,拉住沈汀的手緊了緊,說:“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