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槍傷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可是每到陰雨天的時候,就會發毛病,當年那顆子彈就差一點打中心髒。
宏錫轉過身,撩起腦後的發絲,在後腦勺偏右的地方,有一塊傷疤。
這塊疤不是很深,是他身上最不起眼的一塊,可是因為傷的位置特殊,所以宏錫懷疑,他之所以忘記沈汀,跟這塊傷口應該有很大關系。
當年他在醫院住了三個月,頭一個月基本沒有意識,醫生是怎麼進行的治療也不知道。
想要找失憶的原因,必須從源頭開始找起,他絕不能放任自己的記憶無緣無故失去一塊。
和宏錫透過電話,遠在大洋彼岸的大山皺眉想了一會,找到宮楚的電話打了過去。
宮楚喝得八成醉,坐在車子正閉目養神,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想也沒想的接起來,“喂?”
這聲音,一聽就是喝酒了,大山張口諷刺,“你這又在哪個男人車上呢?”
這話怎麼聽怎麼諷刺,宮楚一下火了,“你她媽誰啊?”管我的事?
大山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她計較,語氣沉重道:“剛才宏錫打電話給我,讓我查一下他當年的主治醫生,說有話要問他。”
“宏錫?你別提他,他放我鴿子,害我丟臉!”宮楚真的醉了,根本沒聽說大山語氣的嚴重。
她非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喝醉嗎?大山壓下心裡的火氣,厲聲道:“你給我醒醒神!他要是從那個醫生那問到些什麼,我們倆都要完!”
當年他也是一時腦子發熱,對這女人的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本存著僥幸宏錫就算回了國也不一定會碰到沈汀,沒想到他回國第一天就和那丫頭碰上了。
以宏錫的性格,一定會對以前追究到底。
要是宏錫從那醫生那裡知道,是他和宮楚做決定讓醫生催眠他,讓他忘掉以前“痛苦”的記憶,宏錫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都是宏錫在拉扯著,只有擁有過才知道權勢有多麼美好,他決對不能從這個位置摔下來。
窗外的冷風吹散了點酒氣,宮楚被大山這麼一喊,清醒了一點,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嚇出了一聲冷汗。
“他真說了那樣的話?”
“我沒事找你消遣?你快想想怎麼辦吧,我們倆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大山陰狠的提醒。
宮楚被他的語氣弄得很不痛快,“你不是他的手下麼,派幾個人把那醫生給做了不就得了。”
大山被她氣笑了,她到底有沒有腦子?
“他前腳剛叫我查那個醫生,後腳那個醫生就死了,這麼蹊蹺的事,你以為宏錫跟你一樣沒腦子?”
這女人美則美矣,可惜是個一肚子草包的花瓶,當初她故意勾引他,他還對她有過一段時間沉迷,現在看來,她簡直俗不可耐。
“曹山!”宮楚受不了的大叫出聲,宏錫就算了,她憑什麼得受他的氣,他以為他是誰啊,宏錫身邊一條狗而已。
大山愣了下,已經很久沒有人喊他的真名了,沒想到無意中一提,這女人還記得。
他態度好了點,“行了,你快點想個辦法,我明天就要回國了。”
宮楚結束通話電話,酒醒了大半,宏錫這些年在她半是祈求,半是用救命之恩威脅的情況下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朝夕相處,她再理解不過他的性格。
如果讓他知道當初是她慫恿醫生把那段記憶從他腦海中清除,就算有救命之恩擋著,他恐怕也再不會見她了。
她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