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方可露心情不錯,主動跟沈汀提起那個肥頭大耳,跟他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方凱明。
“我當年到這裡來,他已經十幾歲了,跟他媽一個德行,摳門而且心眼奇小,當時就是他帶頭排擠的我,讓我那個時候除了待在家裡就只能到小樹林那邊一個人玩。”
沈汀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慰。
方可露想到了什麼,站住,看著沈汀慎重道:“他剛才看著你的眼神不對勁,你這些天千萬別一個人亂跑。”
沈汀想起剛才黏在身上的視線,惡心的皺了皺眉,點點頭:“你放心,這地方我人生地不熟,不會一個人隨便出去的。”
兩個人回到方娟家,方琴正著急的站在門口觀望,看見她們進來,先是鬆了口氣,隨後語氣加重,滿臉的責備:“你們跑哪去了,我和你二姨整個村子都找遍了。”
方可露小時候曾經被大半個村子的小孩拖著藏到一口廢棄的地窖裡,被他們朝下扔石子砸,然後用木板把出口堵死的經歷。
那天大人們找了她一天,直到晚上才找到,當時方可露已經昏了過去,方琴被嚇到了,等方可露好了一點,第二天就帶著她離開了村子。
有之前那種事在,難保她會擔心。
方可露把和沈汀去小樹林玩告訴了方琴,但是沒提方凱明,一來不想她擔心,二來那檔子破事講出來真惡心人。
吃過了中飯,方琴提上給老人家買的一些補品,帶著方可露和沈汀往孃家走。
方老大夫妻倆,是出了名的重男輕女,老頭子古板,認為只有兒子才能出息成才,女兒就是個賠錢貨,老婆子則上輩子好像欠了自己兒子一樣,把他當太上皇一樣捧著,自己不吃,都要省下來一口給兒子吃。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可想而知方琴過得到底有多苦,當年他們家條件也沒窮到叮當響,兩夫妻還是不讓方琴上學了,要她出去打工賺錢養她哥上大學。
她這次回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兩個老人,畢竟他們是生養她的父母,不過也就是看看了,多餘的想法,她也生不出來。
現如今的方家,跟她走之前相比,房子蓋得更高了,院子也擴大了。
院門口拴著一條老狗,看見三人走過來,先是不管不顧的朝她們亂吠了一通,直到方琴出聲叫了它的名字,才住了口,盯著她看了一會,歡快的朝她搖尾巴。
院門沒關,方琴推門而入,不由皺了皺眉,外面看著氣派的二層小樓房,裡面卻沒有方娟家的幹淨利落,柴火胡亂的堆砌在牆角,雞鴨拉得屎遍地都是,簡直讓人無法伸腳。
大概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一個女人從屋裡走出來,她穿著不合身的豹紋緊身衣,臉上化著大濃妝,脖子上掛著一串很粗的金項鏈,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不合格的暴發戶。
方可露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是誰,這麼多年了,這女人幾乎沒怎麼變,唯一改變的,就是身上又增多了不少的肥肉。
孫喜豔盯著方琴瞧了好一會,才有些不確定的叫了她的名字,“方琴?”
方琴嘴邊挽起一抹充滿距離感的笑,“嫂子,是我。”
當年你欺我辱我,今日我衣錦還鄉,當加倍奉還,這是她此次回來的另一個目的。